“你不觉得的此事有些蹊跷吗?”
神农都也略有所思,喃喃道,“这么说的话,确实有点怪怪的,但还说不上是哪里奇怪,只是若皇后要寻死,身边的侍女呢?不阻拦吗?”
文徽行点点头,“这的确是个疑点,除此之外不合常理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轩辕皇后为何自杀,不过是父亲去世,战场上刀剑无眼,本就在所难免,更何况她还有儿子,有弟弟,腹中还有了身孕,她不应该寻死啊。”
文徽行边说边用筷子沾了酒在桌子上写了个“一”字,接着有写下“二”。
“还有就是,这么多可疑之处大理寺竟没有查出,就这般草率结案,着实可疑。”
文徽行眯起眼睛目光如炬,她记得四年前判处她父亲文严通敌叛国,文府满门抄斩的就是大理寺,她记得,当时的大理寺卿应该是叫齐远。这个齐远身上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如今大理寺卿还是齐远吗?”
神农都叹了口气,托着腮,“是他,但是已经是少卿了。”
“那如今大理寺谁是寺卿?”
神农都看着文徽行,“你不知道吗?不应该不知道啊,如今的大理寺卿正是晋远侯轩辕临啊。”
文徽行不可置信地张开嘴,这晋远侯真是,身兼数职啊。
她猛地想起来什么,从怀中掏出那枚玉,一个做工精致的陈年香囊,一枚贵重的美玉,被晋远侯贴身带着,不会是,该轩辕皇后的旧物吧。
醉仙居人声鼎沸,丝竹之声或远或近,极尽尘世的快乐。
文徽行当然不知道,昨夜里她走后侯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晋远侯府,仁策阁里。
一身紫袍的男人靠在榻上,面容沉静,幽深的黑眸里亦无波澜。他不过被迷晕了片刻,就骤然惊醒。
一醒来就立即彻查了整个宅院,但那个少女早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一个昏倒的婢女,一群战战兢兢的仆人,嗓子都哑了的马儿,守门的侍卫大哥也被一通棒子打得老泪纵横。
“侯爷,属下办事不力,请侯爷给我个待罪立功的机会。”杜桥跪在殿中,无比自责。所幸侯爷无事,若是伤到了侯爷,他死不足惜。
室内的气氛极其冷淡,杜桥发了半天誓,轩辕临也不说话,只拿着笔勾勒着什么,半晌才拎起一张纸,“自己去领二十军棍,若是找不到人,回来再领四十棍。”
杜桥接过宣纸,只见纸上一绝色美人巧笑倩兮,顿时明白了,将纸踹进怀里,就要退下,“属下告退。”
“盯着点神农氏的少主。”轩辕临平静低沉的声音缓缓道。他昏倒前曾闻到一阵幽香,想必是中了迷药,而大魏爱弄这些香花香草做药的也就只有神农氏那个少主了。
杜桥听了,虽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但也只记在心里,侯爷说的定然有理,只道了声,“属下明白。”便起身领棍子去了。
杜桥刚走,梁上便挂下来一个藏蓝色锦衣的男子,“侯爷有何吩咐?”
轩辕临眸子幽深,眼睛眯了眯,袖中的手握紧了几分,道,“去查一查神鹰阁最近有什么任务吗。”
藏蓝色锦衣的男子回了个“诺。”便如一阵风般,蓦然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轩辕临靠在榻上,睡意全无,静静等待天明,他望着天阶夜色,沁凉如水。
父亲殉国,他替父出征,临行前入宫拜别轩辕皇后。轩辕皇后屡屡垂泪却还是为他挂上一个香囊,只道,“父亲出了事,本宫自然不愿你涉险,但身为我大魏男儿岂能贪生怕死,轩辕一族更不会怯懦,你且去罢,平安回来。”
如此胸怀壮阔的阿姊怎会自杀?他不是没想过翻案,只是当他回朝之时,皇后已经葬入皇陵,无法再开棺重新验尸了。后来给皇后验尸的仵作将一块玉交给了他,说皇后死时手上正死死抓着这玉。他于是就将玉装进了香囊里,一直带在身边。
这玉随他两次北伐回鶻都未曾损伤过半分,如今就这么失落了。轩辕临很难形容自己如今的心情,是气愤还是难过,他说不清,又暗暗怪自己轻敌,如今只想逮住那个该死的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