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徽行随后又检查了女尸的随身物品,除了几件普通的布衣,也并无其他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了。
两人于是与秦敏告别,向着朱雀门走去。
“最近还真是多多怪事啊,刚发现三尸蛊虫,这又冒出个死者夜行的诡异事端,连师父都出山了,最近大魏是不是不太平啊。”神农都仍有些心神不宁,他一想到一个满脸是血,血肉模糊的女尸,在漆黑的山峦中自己走路,他就觉得瘆得慌。
“再诡异的事件背后都有原因可寻,只要有人为的痕迹就肯定会泄露真相。”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文徽行自己都想不出最近这接踵而至的怪事是怎么回事,还有师父那封空白的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阿行。”神农都突然叫了她一声,
“你...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算是侯府的人了。”
文徽行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还不确定,侯爷还没发话,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那你还等什么,自己去问啊,难不成你还想着咱家侯爷能亲自来问你。”
“啊?”咱家侯爷?什么时候都叫这么亲了,都成他家侯爷了?
“啊什么啊,赶紧回府呀。我的药方都抄好了,就等着送过去呢。”
晋远侯府秩序森严,门房只把文徽行放了进去,神农都却被拦在了外边,他万分沮丧,只得把怀中的那封烫着金漆的信封掏出来,让文徽行代为转交。
文徽行拿着他那张盛满崇敬爱意的信进了侯府,转了一圈没见到杜桥,更没有侯爷的踪影。
只看见了那个之前见过几面的,叫桐枫的侍卫,桐枫生得挺秀气的,正捧着一筐葡萄。
文徽行于是跑到他面前搭话,“桐枫侍卫,你捧着葡萄干什么去啊?侯爷在哪?”
桐枫语气要比杜桥温和许多,他说,“侯爷领着杜领队去军中了,走之前让我把葡萄送去厨房做葡萄酒。”
“这样啊,那侯爷什么时候回来啊?”文徽行在心中给自己的未来靠山,晋远侯大人,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朝中、军中、府中,真是够他忙的了。
不过这葡萄酒得值多少银子啊,文徽行又暗自给这筐葡萄做出的酒做了一个保守估计。
桐枫摇头表示不清楚,文徽行只能讪讪地回到自己的端则轩中。
今日她难得清闲,又检查了自己的伤口,这几日都给忙忘了,没想到伤口已经结痂了,现在只是有点发痒,没有什么大碍了。
她拿出陆长风留下的那封信,普通的雪浪笺,上边也没有印痕。
她记得,陆长风倒是曾经教过她几种加密信件的方法,第一个是压痕法,可以通过涂抹碳石灰,使痕迹显现。第二个是药水加密,用糖水书写的字用火一考就会显现。或者牛奶写的字,将纸张放在水中就可显现。
文徽行点了一根烛火,将雪浪笺小心的放在火上炙烤,半晌一个字显现了出来,“真”。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陆长风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写呢?这有什么好写的?
真,什么真?陆长风留下这么一个字,到底是要告诉她什么?
只是,如今又联系不上陆长风,她仿佛一只断了线的纸鸢,前路渺茫。她有些烦闷,把被子蒙到头上,没想到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听到有人敲门,“侯爷回来了,正叫你呢。”
仿佛是有人在她耳边重重敲了声锣,她猛地睁开眼睛,掀起被子,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分明是杜桥,而外边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黑了下来,杜桥面上有点不善,“天天在府中就知道睡觉,快点,别让侯爷等着。”
文徽行连忙整了整衣衫,一路小跑,来到了轩辕临面前。
夜风袭袭,花影绰绰,轩辕临正站在荷塘边上,依旧是身姿挺拔,丰神俊朗,只是不知怎么的,文徽行却在他眉宇间发觉了一丝疲惫,这几日来,他奔波于大大小小的事务中,似乎从不知疲倦。
如今他这样半披着墨发,一袭黑袍,到显出几分柔和与真实。似乎察觉到她的脚步声,轩辕临转过身来,看着一身青绿色侍卫衣衫的文徽行,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手中正拿着一个烫金信封。
“侯爷,这是神农师兄送来的。”
他接过来,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衣服上,又觉得荷塘飘过的夜风似乎有些冷,于是便吐出两个字,“进来。”于是转身向花厅后的书房里走去。
书房中焚着沉水香,一室清幽,轩辕临只靠在榻上,将信封随手放在案上的几卷公文之上,然后看着拘谨站在一旁的文徽行,
“如今案子破了,本侯可以不计前嫌,不再计较你放火打劫之事。但你说的帮助本侯查明皇后死因之事,本侯并不需要,毕竟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