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黯然的情绪忽地涌上心头,文徽行只觉得心中万千心绪都被失落淹没。
她咬一咬牙,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良禽择木而栖,我不想再留在神鹰阁了,我想留在侯爷身边,为侯爷分忧。”
“留在本侯身边?可是本侯为什么要留这样一个有前科的人在身边,养虎为患吗?”
文徽行一时语塞,觉得轩辕临说的似乎没什么问题。正思考时,忽地一个念头钻进了她的脑海。电光火石间她想起,真!陆长风跟她说,“真。”
因为紧张她不禁攥紧了拳头,难道陆长风从一开始就是希望自己借助侯府的力量,去接近自己家的案子吗?
难怪,以她的身手,怎么可能偷走晋远侯重要的东西呢?
她紧抿着嘴唇,然后说,“我不只是神鹰阁的谍者。”
轩辕临没理会她,于是她接着说道,“我是前刑部尚书文严的女儿,当年并没有死,只是机缘巧合进了神鹰阁,我本想以神鹰谍者的身份查明我家当年的真相,但始终没有机会,所以我想留在侯爷身边。”
“只要侯爷想,大可以检举我的身份,我必死无疑。”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略微颤抖,只低着头不敢与轩辕临对视,却听到一声轻笑,自榻上传来,轩辕临靠在榻上没有一点惊讶,反而嘴角含笑,“这么快就不要你师父了?”
文徽行略有点诧异,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站在原地怔怔发呆。
却又听到轩辕临缓缓说道,“你们文家的事又与本侯何干?何况你又怎么知道本侯就能帮你呢?朝堂风雨,谁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本侯何必趟这趟浑水。”
“又或者说,本侯身边不乏能人志士,要你做什么?”
文徽行抬起头望着他,目光微闪,“我想侯爷是需要我的。”她语气笃定,
“我父亲他向来勤勉,他绝不可能背离朝廷,背离大魏,背后之人定是居心叵测,侯爷就不怕他会对大魏不利吗?”
轩辕临睫毛微微一抖,但转而冷笑道,“大魏的江山社稷自有圣上,本侯不过一介人臣,哪里会管的那么宽。”
文徽行有点着急,怎么就说不通?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侯爷可曾想过,我们文家为什么被定罪?很可能是因为,作为刑部尚书的我父亲,他查到了什么?”
轩辕临眸光转向她,看不出什么情绪。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我父亲当年就是因为查到了轩辕皇后真实的死因,所以才被灭口了。侯爷难道不怀疑这幕后之人会对轩辕一氏不利吗?”
轩辕临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忽地冷了冷,一双眼看向她,“不可能。”
文徽行一时只觉得胸中气闷,“我,文徽行,所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侯爷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轩辕临明显是生气了,但却也没有出言反驳,他垂着眸让人看不清神情,半晌,他说,“你不就是想找个靠山吗?本侯可以给你。”
原本忐忑不安的文徽行,听到这句话只觉得柳暗花明,她睁大眼睛,“侯爷同意了?”
他仍旧是冷冷的,只是语气缓和了几分,轻笑一声,“你以为在本侯身边办事很容易吗?”
文徽行一个叩首,行了大礼,面容上都是欣喜,“文徽行愿意为侯爷办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如今心情十分的愉悦,殊不知,未来的一段日子,她为这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后悔了多少次。
轩辕临有点戏谑地看着她,“想留在本侯身边,第一,你不能再与神鹰阁有什么瓜葛。”
文徽行打断,“我不为神鹰阁做事,但是与师兄和师父接触还是可以的吧,大家都是朋友。”
轩辕临被她打断,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
“你自己理解。第二,一切以侯府律例为准,不得僭越。第三...”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窗外的葡萄架,唇角一勾,“那日你吃了本侯的葡萄,第一年没有俸禄这句话还作数。”
文徽行都要气得昏过去了,这句话他到记住了。
“剩下的,我随时想到再随时告诉你。”他只挥了挥手,仿佛是觉得有些好笑,“下去吧,小邢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