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临十指交叠,支撑着那一张俊朗面容,正灼灼望着她,从容沉稳,眉宇间全然透着一种令人深信不疑的气度。
文徽行如今忽然从轩辕临口中,听到这样一个承诺,只觉得胸中澎湃翻涌,那一叶漂泊小舟也终于在海浪之中航行至岸,再无惊惧波澜。
她猛地站起身,声音急促,“侯爷放心,我一定能查明真相的!”
起身后,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于是又重新坐在一旁的小凳上。
轩辕临瞥了她一眼,“你还真是自信。”
文徽行扬起脸,“属下要是没有点本事,侯爷也不会把这案子交给我吧。”
她那双极明亮的眼睛,仿佛沉入了繁星,虽说不至于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样貌,但此时她面颊晕红,宛若莲萼般秀丽,颇具少女的姿韵。
轩辕临瞥了她一眼,就立即转开了脸,去看窗外的黄叶飘飞,“你还是少做出这种女人的表情,免得被人怀疑。”
“啊?”文徽行有点尴尬的收起了那副喜笑颜开的模样。
轩辕临一向不喜欢很多人跟在身边伺候,随行的侍卫府兵也就只守在雅间外,待他问完了该问的,就把文徽行赶到了外边儿。
文徽行与几个侍卫站在外边守着,今日杜桥去了军中,桐枫留在了府中,如今这几个文徽行一个都不认识,瞧面相都是不善言辞的严肃模样,她便也默默站着卖呆儿。
正四处张望时,忽地瞧见一个天青色锦衣的身影从一旁的一个小包间中走出来,那人提着药箱,连蹦带跳活力十足,正是她的小师兄,神农都。
她于是捂着肚子假装腹痛,对身旁一个高大挺拔的侍卫说,“大哥,我想去方便一下。”
那个侍卫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回事,侯爷御下向来严整,出来看不见人可就遭了。”
“哎呦,不行,我挺不住了,马上就回来。”说罢,她一溜烟蹿到楼下,叫住那个天青色锦衣的少年。
“神农。”
神农都听到有人叫他,回过头来,看见是文徽行,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神情,“你怎么在这儿?”
文徽行道,“我是随侯爷来的,倒是你,怎么来这儿了?”
“茶馆的掌柜托我帮他瞧一瞧病,我还想着怎么去侯府找你呢,正好,在这儿遇上你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不知道是不是有用,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用,总之就是十分奇怪的一件事。今日,我上山想去看看程师叔,怕他自己一个人没意思。路过山崖时,我又想起那天那个古怪的女尸,于是就专门去那里看了看,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发现什么啊?”
神农都从袖袋中取出一块方巾包着的东西,“诺,就是这个。”
他摊开手中的方巾,只见方巾之上是一块十分小的玉,只有指甲大小,像是镯子或是簪子的碎片,十分洁白,文徽行将玉拿了起来查看,却疑惑地小声惊呼,
“鬼?”
“正是啊,虽然看不清,但这块碎玉上为什么刻着一个鬼字啊?”
“你是在山崖哪里发现这块玉的呀?”
“嗯,就是在尸体附近的泥土里,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块小石头呢?”
文徽行问道,“那,还有没有其他的碎片了。”
神农都否认,“再没有什么别的碎片了,我发现这块碎玉之后,就立刻把周围的土都翻了一遍,再无其他了。”
文徽行将玉握紧了手里,“这个就先放在我这儿吧,我有机会转交给秦大人,让他处置。”
虽然轩辕临叫她不要插手这件事了,但是看见女尸的那种熟悉感仍然停留在文徽行心中,挥之不去。
神农都听闻也点了点头,“嗯,这样也好,反正放在我这也没什么用。”
“不过,”他似乎有些丧气,“你如今身在侯府,身穿官服,平时我怎么找你啊?”
文徽行佯装惋惜地叹了口气,“哎,只怕你最近都见不到我喽。”
“啊?为什么啊?”
“不日我就要随侯爷南下苏州,破解一桩迷案了。”
“苏州,那么远啊?你和师父都不在,我自己留在燕京有什么意思啊?我也要去。”
文徽行拍了拍神农都道,“好啦,破完案子就回来了嘛,你就好好留在京中等我的消息吧。”
她凑近了些,小声说,“侯爷说,帮他破获这个案子,他会着手帮我调查我家当年的事。”
神农都惊异,“那我更要去,多一个帮手你不是能更容易破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