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上起李承乾气若游丝,称心忙撑开他嘴巴,将一颗药丸塞进口中,托起下颌帮助他往下咽。
李承乾咽下的正是称心觅得自认为的安心良药“寒食散”,早在汉代,何晏服食“寒食散”首获神效,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称心听闻有所奇效,便差人久经寻觅,终获药方,特制成圆药丸状。
在李承乾尝来“寒食散”苦涩不堪,接触口舌瞬间面肌麻木不已,自然是不喜食用,他摆摆手,猛一顿咳嗽,药丸随着一口浓痰被吐出几尺远,一把夺过小杯斟满,豪饮而尽。
此时殿前一时喧哗不止,“国公,万万不可,殿下正憩息……”
李承乾脸色大怒,喝声大喊,“何人在此喧闹!”
“砰!”
一声巨响声,殿门猛得被推开,李承乾见迎门踏进长须中年男子身穿貂裘戴软脚幞头,而男子身后跟着的宫婢宦官惊慌失措地呆站着,不禁惧怕起来。
李承乾醉卧殿中,惊恐弹跳身,向长孙无忌拱手施礼,“承乾不知舅舅登堂,有所失礼望舅舅勿怪。”
长孙无忌闻言连哼一声,幽邃的双眸瞪着李承乾,见他恭敬立在前面,饮酒至衣冠不整,顿时觉得有损太子威严,有损皇家脸面。“亦是太子,何以如此荒唐,将如何继承大统。”长孙无忌脸色一黑,恨铁不成钢地说。
李承乾向身后称心摆动手腕,示意退下,称心微微一愣,缓缓向外退出。接着李承乾脸露迟疑,吞吞吐吐颤声道:“承乾谨记……舅舅所言,尽心摄修治国之道……”
长孙无忌满脸神经痉挛着,那满脸褶子拧巴在一起,若不是今日早朝听闻太子言病上朝,就信了他的鬼话,猛在心中叹气,似乎像变了一个人,变得烂泥扶不上墙。眼见皇帝有易储之心,也越发偏袒吴王恪有加,便急火攻心所以火急火燎杀至东宫。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臣亲往东宫,视乎太子殿下神色尚红润光泽,不像病态卧榻,此事成何体统。”长孙无忌咬牙怒道,脸色似乎更难看。
北风呼啸而进殿内,一直呆在温暖室内的李承乾被刺骨寒风吹的瑟瑟发抖,蔫头耷脑鼻涕直流,他不敢与长孙无忌对视,连忙弯腰恭敬不敢反驳,君为臣纲,父为子纲,自知已是欺君罔上,任由舅舅训斥。
殿中异常安静,长孙无忌红着脸喘着粗气,嘴里喃喃自语,“孺不可教,孺不可教。”说着踏出殿外。李承乾正彷徨无措,倘若舅舅将其上禀父亲,又是一顿骂斥,浑身浸染酒水加汗液,站立远处狼狈不堪,见舅舅走远,顺势瘫坐下,撩起衣袖擦拭额头大汗。
待长孙无忌走远,称心从殿旁疾步小跑进来,将李承乾扶至案几前,从衣袖中捏出一根锦麻手帕,细心擦拭着他的脸颊,擦拭过后,握起拳掌为他轻轻捶背,叹息道:“殿下倘若……”
李承乾正脑仁疼,脑子不断嗡嗡作响,满脸都是担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眼前一黑,脑袋觉得昏昏沉沉,应声倒地。
称心惊慌失措猛观望四周,疾声高呼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