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看到的是杜强那张可恶的脸,她尖叫起来,以为自己还是在童年,被这个欺负。
她的声音把杜强也吓到了,面对幼小的杜兰兰他可以肆无忌惮,但面前是个高级女律师,他吓得去捂她的嘴巴。
让她记恨了半生的恶臭气味,没有任何悬念,她吐了。
杜强万万没想到神仙一般的女人竟然吐了他满身满手,联想到他刚才碰到的灼热肌肤,他才确定她是在生病。
吐了后夏微澜反而清醒了很多,眼前的男人穿着保安服,比她记忆里的恶魔老了很多。
也就是说,她晕倒后在这里遇到他了,这是什么样的冤孽呀。
她觉察到自己处境不妙,特别是杜强那吃人的眼神,她很清楚他想要干什么。
这个时候,只能斗智斗勇了。
夏微澜微微撑起身子,迷茫的问:“大叔,我这是在哪里?”
杜强一愣,心说她不知道自己刚才要脱她的衣服吗?
夏微澜又说:“这是我家外面的草坪吗?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她的话透漏了两个信息,第一她家在丁香郡,第二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杜强黑豆大的眼睛飞快转着,他很快就决定要放弃强迫夏微澜。
这女人病着,还吐了,虽然他没有洁癖,可这种情况下要是她死了,自己脱不了干系。
但要是把她给送回家,怎么也能捞点好处。
特别是他那个倒霉官司,要是能通过她跟姓杜的律师说一下,说不定就赢了。
想到这里,杜强贱兮兮的说:“我看你晕倒在这里,想要想法子把你弄醒。姑娘,大晚上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露出个苦笑,“我病糊涂了,不知道怎么就走到大街上。”
杜强恰到好处的喊出来,“哎,你不是众信的律师吗?”
“对,我姓夏,大叔你认识我?”
“认识认识,夏律师是大名人呀,专门为穷苦人说话。”
夏微澜没理会这样违心的恭维,她苦着脸对杜强说:“大叔,要不你把我送到医院去吧,我病了也不能开车。等到了我的朋友会来照顾我,我让她好好感谢你。”
这正和杜强的意思,他是开着一辆破面包车,把夏微澜送到了医院。
夏微澜借他的手机联系了甜甜,可没想到甜甜没来霍南丞先来了。
现在看着面前的左骁,杜强哪里还敢提钱?
左骁更直接,“编号儿?”
杜强双腿儿一绷,抬手打了个报告,“编号1397。”
左骁勾起嘴角,都不用查,就知道这是个有案底的。
杜强这才反应过来,可这真成了条件反射,他改不了。
左骁拍拍他的肩膀,“行呀,出来后知道做好事儿了。”
“您……是警察?”
“嗯,刑警队的。你先要多少钱,我给你。”说着,他就去掏钱包。
杜强哪里敢要,他摆摆手,“不,不要钱。”
面对左骁那枪口一样黝黑冰冷的眼神,他汗都下来了,哪里还敢要钱?
“身份证给我看看。”
杜强哆哆嗦嗦交出身份证,左骁看完后扔给他,顺手从钱包里拿出500块。
“拿着,见义勇为给你的奖励。”
杜强捏在手里,不敢要又舍不得放,同时还有点嫌少,那表情丰富的。
左骁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冷冷哼了一声,威胁力十足。
“你还不走,是不是想要给你一辆车?”
杜强吓得一哆嗦,脚底抹油开溜。
左骁立刻拿出手机把刚才记下的身份证号输入,发给了队里的同事,让她上班后查这个人。
病房里,容锦本着医生的本分又把霍南丞念了一通,在他发飙前快速离开。
霍南丞又把人给拉回来,“给她换个病房。”
夏微澜住的是普通病房,她住进来的时候旁边的都空着,现在护士走进走出,要有新病人进来。
当然,也有趁机进来,看他的。
裴容锦点头,“我去安排,不过要等她输液完毕才能搬。”
霍南丞皱起眉头,“不行,就这样搬。我抱着她,你拿着药袋。”
于是,小护士们都看到了这样的奇景:一个清冷禁欲形帅哥抱着女病人,动作小心翼翼眼神漠然。她们的桃花眼裴医生给举着药袋,因为高举着手臂,白大衣下滑了一块,露出白皙有力的手腕,还有手腕上戴着说不出牌子的手表。
等霍南丞把人小心翼翼的放下,裴容锦拿桃花眼瞪他,“欠我一次。”
霍先生看都不看他,“你可以下去了,小容子。”
容锦:……
夏微澜直到下午才退烧,不过还是没清醒。
霍南丞拿湿润的棉棒给她润唇,手指伸到她鼻子下面,感觉到呼出的热气也没那么热了。
他撩起她睡衣的下摆,这已经是他第五次看她的小腹,那样青紫的一大片,怪不得容锦要替她报警。
他大手轻轻摸上去,她忽然身体一瑟缩,就算在睡梦里,也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忙收回手,把她的衣服放下,满是阴霾的眼睛又去看她的额头。
夏微澜醒来正对上他这幅样子,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自己在噩梦里,想要去闭眼,却听到他幽幽的说:“别睡了。”
装睡不能,她长长的睫毛簌簌颤着,看着异常的娇弱。
他伸手想要去触碰她,结果女人的身体立刻瑟缩着蜷起来。
他薄唇一下抿紧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夏微澜卷成小小的一团,脸上的青紫在白皙的肌肤上尤其醒目明显。
伸出的手捏紧了,他的心脏抽搐,面容也阴沉了很多。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微澜并不说话,身体使劲儿往被子里缩,看来是根本不想见他。
他握住了她的肩膀,可很快就放松了力度,俯身拨开她黏在脸上的乱发。
他的触碰让女人的身体颤了颤,却没有大幅度的拒绝,她慢慢转过身来,推开了他的手。
霍南丞喉结滚了滚,却依然把摆弄她的头发,直到露出她全部的脸来。
指腹擦着她脸上细小的伤口,他哑声问:“疼不疼?”
大概是被他碰烦了,夏微澜终于说了话,“疼。”
虽然只有一个字,可听得出来她声音沙哑粗嘎,就像被沙子磨过。
“我去叫医生来。”
他站起来刚要离开,就听到女人哑声说:“你是谁?”
他转过头,没掩饰自己的惊讶,瞪大眼睛看着她。
失忆了?不认识他?到底要不要这么狗血?
他的眼瞳收缩,幽黑的眸子带着审视,落在她的脸上。
夏微澜脸上表情寡淡,眼眸更是暗淡无光,甚至有些呆呆的。
难道真失忆了?
他不由得转身凑过去,看着她的脸。
夏微澜自然是躲开的,“你是谁?”
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是你男人。”
医生来了,给夏微澜一通检查。
在办公室里,裴容锦拿着脑部片说:“没有血块等任何异常。”
“也就是说,她没失忆?”
“那不一定,有可能是心理遭受刺激的失忆。比如,遭受到暴力。”
霍南丞狠狠的瞪着他,就差给他一拳。
他不信夏微澜会失忆,这个女人一贯的狡猾。
再次回到病房,他赶走了护士,坐在她身边。
夏微澜对他很抵触,大眼睛恐惧的转动着,更像个从山林间才被人抓住的小动物。
“澜澜,你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夏微澜摇摇头,“不知道。”
“你叫夏微澜,是个律师,也是我的老婆。”
她很怕他,身子使劲儿往后缩,一副小可怜儿的样。
霍南丞浑身充满了无力感,抿紧的薄唇连下颌都拉起来。
“你为什么害怕我?”
她双手抱着头,呜呜的哭起来,“你好凶。”
霍南丞心头蹿火,他用力拉下她的手把她给抱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