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点点头,“爷爷生前待我最好,怎么可以不来看他?”她的眉色幽幽,此时想的,全是爷爷生前对她的宠爱。
虽然说这份宠爱最后让她变得目中无人,但如果没有他的宠,怕自己真没法体味人间亲情之暖了。
“没想到,林小姐会是如此重情义的一个人。”张远涛感叹,“我一直以为老爷子过世后,林小姐会和您父亲忙着争夺家里的财产,闹得不可开交,早忘了老爷子。”
“争夺财产?”张远涛这直白的话让林浅略为意外,“我为什么要争夺财产?”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可争的?
对于林浅来说,只要家里的财产最终没有落到外人手里,她最终能守住母家的财产就够了。
“林小姐不知道么?”这次轮到张远涛惊讶,“您爷爷的遗嘱里写得清楚,黄澄澄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归您。”
“什么意思?”这次轮到林浅惊讶了。
张远涛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遗嘱,我委托我下头的一个律师亲自去宣读的,您没在场吗?”
家里根本没有宣读过遗嘱!
她还曾就这件事去问过林国栋,林国栋说爷爷尸骨未寒,不能老想着遗产。她也就什么都不问了。
她摇了头。
“难怪……”张远涛若有所思地出声。
林浅敏感地抬了头,“难怪什么?”
“这……”张远涛一脸为难,最后拍起了她的肩,“老爷子生前最后的嘱咐是,家和万事兴,林小姐啊,对您父亲好一些,家里和气,比什么都好。”
说完,率先走下山。
林浅僵立在那儿,心头思绪万千。
她今天才知道,自己占了黄澄澄百分之九十的股份。
父亲明明早知,为什么闭口不谈?
还有,那名宣读的律师呢?为什么没找到她就宣读了遗嘱?她才是最该到场的人啊。
下山时,林浅变得愈发心事重重。
“怎么了?”洛文漠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问。
林浅抬头看他,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他只是一个外人,又何必牵扯进来?
“我要回家了。”
洛文漠听她这么说,立马上车,载着她回了出租屋。停在屋外,他还是忍不住拉住了她,“林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即使不是爱人也是亲人,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搬来跟我住。我的别墅或是婚房,都可以。”
林浅点了点头,“我已经找人装修婚房,设计师很快就会找你讨论装修风格的。”
听她松了口,洛文漠脸上有明显的松驰,“那就好。”
因为他这一句“那就好”,林浅胸口豁开的那个巨大缺口竟好受了些。
她感激地看着洛文漠,“谢谢你。”
谢谢你在这样的时刻,还能陪在我身边,对我不离不弃。
此时,哪怕仅仅只是责任和恩情,对她来说,都弥足珍贵。
第二天,林浅去了看守所,找到了父亲的助理。
“告诉我实话,指使你的,到底是谁?”
助理静静地看着她,并不回应,但唇角却明显地扬起了微笑,那微笑里,满满的讽刺。
“林浅,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许多事情就是想不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