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样他却仍旧不满足。
这些培养出来的孩子只能够读书识字,并不能做更多的事,苏员外想的是,这些孩子读出来后能够反润私塾,不论是钱财还是当私塾的先生都可,让下一代更好。
正因如此,他着重了栢岁堂。
这十二年来,栢岁堂出了不少秀才,举人,甚至有好些个贡生,也只有其余四家私塾成绩才智优异者才能入栢岁堂。
入了栢岁堂,衣食用度苏员外都有补贴。
甚至修建了院舍,让这些人能住进去,且每日都有下人打扫,只需读书便好。
每个人补贴不多,但每年加起来的总额想当吓人,苏员外却乐此不疲,只因栢岁堂确实很有成效,虽说这里的学生很快就能成为童生,然后过考成为秀才,可以领官府给的补贴,不过苏员外补贴仍旧不减。
有些家里穷的,见此更发奋读书了。
另外,管辖指阳镇的县府衙虽说不清廉,但在读书补贴一事上只会多不会少,须知他们这些当官的也曾是学生,当官当久了知道官场颇为孤立无援,有时候同乡,同年,同窗便是极大的助力,这些人只要考出去一个,能深入朝廷念及家乡和当初的好,县官仕途出头之日便能大大提前,颇有希望。
只不过许长安却知道,栢岁堂之所以能够这般兴盛,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里面的几个先生,不是告老还乡的老官,就是当过举人和贡生的存在,不说自身本事如何,人脉不会差,成为他们的学生,对世代农民出身的人家来说,毫无疑问便是一条光明坦途。
擘楚立国之初便规定,每年立春乡试出童生,夏至县试出秀才,立秋府试出举人,冬至院试出贡生,四年作一次春闱或秋闱作殿试出鼎甲,便是状元,榜眼,探花前三甲如三足鼎立,故称鼎甲。
此番开春后又是鼎甲年。
许长安先前家境贫寒,又死了父母,本想好好读书,开春后自己去考童生,虽说经历了桃花村一事后,回来又灭了所有仇人,他心安定不少,如今又有了家底,想要好好读书,洗尽铅华,不过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苏员外一说,还真正中他下怀。
若是先前,他穷人不穷骨气会作祟,断然拒绝苏员外,现在么内心清楚得很,真不穷了,就是不能显富罢了,财不露白嘛。
“员外,多谢好意,长安明白。那您看,长安何时去栢岁堂报到,又入哪个先生门下较好?”许长安拱了拱手:“此事,全凭员外做主,长安是晚辈,洗耳恭听。”
“还担心你会拒绝的……这就好办了。”苏员外笑了,松了口气,要不然他已经准备好了满肚子的说服措辞:“栢岁堂李知崖先生,我已说好,你若想去随时随地去便可,栢岁堂的学生袍服我也与你准备好了。你去看看,若是里面住的不舒心与我说,栢岁堂旁边的屋子还多着呢,腾出来一二就是,家中仆从也有些多,找两个机灵的过去照料你起居,你只管好好读书即可,衣食不需忧……”
管家很有眼力,说话时已谴人拿来衣服。
栢岁堂袍服底子是白色,象征没有功名的白身,青色压边象征清高,松针印花象征读书人的气节,黑面布鞋象征步履沉着,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要一步一个脚印,重而踏实。
衣服春夏一套,秋冬一套,需更洗,每种两套,总共四套。
许长安接过衣服道:“员外,您与我父母故交,因当年救命之恩,待我若己出,却又照顾到了我穷人不穷志这样的心气。我很感激,只是年轻人,修行路上却有坎坷,长辈帮扶一把即可,不能再多。毕竟年轻人有的是力气,自己想要的应当去争,争不过那是自己不争气,不去争是自己不想要。想要不去争,日后必有遗憾。若不然,长这副手脚与心志又有何用?有些事,还望员外见谅。”
苏员外听了,郑重点了点头:“那你有什么想要的,不要憋着,与我说。”
“眼下却有一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