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举人就不一样了,不光要知道这些话,还要用这些话写文章。
直至贡生,还得用这些来做学问。
做学问不是写些文章,那是要开卷有益,标新立异,达到某种建树的,这些都要通过读四书五经的烂读与钻研。
最后一个国考春闱秋闱,便是鼎甲的考核,就是利用一道考题,把这些顶顶优秀的贡生给分个排名。
排名在榜上分为多列,但只有前三列才能够被朝廷直接授予官职,进入朝廷要处供职,而这前三列每列第一人,便是状元,榜样,探花——其实按照体制来说,三人是并列的,但向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总要争个高低,于是第一个榜上有名者必受瞩目。
因为这个榜,是国考的皇榜。
许长安并不想做官,他不是那块料,就算做官他也只能做清流和遭人恨的那种,所以他只想考到秀才,然后享受秀才免税带来的小富即安就好。
以后生活他都想好了。
等攒够了钱,他就去经商,搭着经商的便车游历擘楚的山川大河。
这就是他想要的人生。
那么眼下好好读书,立春考试考得童生,便是重中之重了。
既然叫私塾变不具备“公”的特性,而童生是擘楚官家的童生,这可由不得私塾来定来考,历来税收都是国家大事,考取秀才就能够免很多税,这等大事便马虎不得,故而擘楚规定,就算是童生都是名额有限,而且要县太爷亲自考选,而在那之前,七日考表现优异者就能被先生选中送去县受考。
其实许长安都算搭便车了。
指阳镇五个私塾,皆以栢岁堂为中心,其余私塾里用同样考试之法,把好的送入栢岁堂,在栢岁堂这里这些孩子又受这里的先生考,考过了才能正式成为栢岁堂塾生。
如此可见擘楚科考的严格。
虽说如此,可一旦能不断往上,甚至做了官,那好处就是大大的有,于是擘楚人人争相读书以求某朝能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家人跟着鸡犬升天,然而如此大道,其慢慢路上,人多如过江之鲫,人人都很努力,剩下的就看天赋了,天赋高低很明显,很多人最终也无法成为官,甚至成不了举人。
不过就算成不了,读了那么多书,明白那么多道理,也可以从事别家的,比如从商,从农,研究兵略,研修医道等等,有了儒家读书理字的根基,做什么都不会差。
如此政令区别于前朝。
擘楚三十年下的改革之道,在擘楚六十年后就收到巨大成效,以致于今日,整个擘楚都是蒸蒸向上,欣欣向荣。
可以说擘楚是万古不见之盛事了。
也是在擘楚六十年时,擘楚还做了一项重大至极的改革,那就是擘楚皇帝只参与监国督导,手掌立法权宜,不再管理政务,所有政务此后全部移交“龙图阁”,皇帝率领“紫薇庭”则率领天下吏监督文臣的“龙图阁”和武官的“天机院”。
虽说此事在当年引起哗然,天下百姓都不同意,在许长安角度看这件事,就是做皇帝的开明到了要还政于民,让天下变得更加公平,结果百姓跪久了不愿意起来。
总之,他在的这个时代,很复杂,也很精彩,虽说和他那个时代颇为风月同天,但实则山川异域,截然两样。
托造纸术和活字印刷在擘楚三十一年的时候已经出现的福,直至今日早已成熟,虽说高等纸张仍旧死贵,上佳孤本依旧难求,但大部分官方书籍都被大大降低了知识传播的成本,从而可以普及,甚至便民。
许长安不费力气在书店买到了相当多的书籍,装满了屋内亲手打造的书架,该复习的复习完了,他就在读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