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快,快过来!”
身着黑色男装的纪宓在相府侧门朝我招手,我扯扯身上的白色男装,快步跟了上去。
“宓儿,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我问她,她对这京都熟悉的很,带着我七拐八拐,都快把我给绕晕了,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只管跟着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
她拉着我的手,也不说话,只管把我往前面带,我没办法,只能跟着她一路小跑,气喘吁吁。
“到了!就是这儿!”
我早已累得扶着腰站都站不稳,一抬头,眼帘中却赫然挑出两个大字——
“赌坊”。
赌坊?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我不是在做梦吧?纪宓辛辛苦苦把我从相府带出来,一路跑了这么远,就是为了带我来赌坊?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奇怪的姑娘啊!
她点点头:“是啊,这里可好玩了。我赌遍了安阳城大大小小的赌坊,这一家‘天卦赌局’是最有意思的了。”
说完也不管我乐意不乐意,直接掀开赌坊的门帘把我硬生生拽了进去。
我自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强装镇定地跟在纪宓身后,硬着头皮来到了一张赌桌前。
桌上铺了一块花花绿绿的布,布的左边写了个大大的“大”字,右边写了个大大的“小”字。每个字上都摆了一摞银子和铜钱,桌边一群人在吆喝着:“押大的押大的!”另一群人也不甘示弱:“小的!肯定是小的!”真真是唾沫横飞,乌烟瘴气。
“这桌不好玩,忒土。”
纪宓将我拉走,又到了另一桌,这一桌上也铺了一块花花绿绿的布,桌上放了五只长长的木投,这木投呈银杏状。两端锋利,中部方正,边角带弧形。这木投也被涂了上了色彩,滚动起来看得人眼花。
这一桌坐的人穿着均要讲究些,也不大那么唾沫横飞地扯着嗓子喊,两边押的钱两均是一锭锭的白银。
“这叫樗蒲,你要玩一下么?”纪宓见我盯着那木投看,以为我有兴趣。
我连连摆手:“不要不要!”
她咧嘴一笑:“走,那边还有。”
我跟着她又进了隔壁一间房,这间房比刚刚那间更阔大些,里面玩的东西我倒是认识的——他们在投壶。
一群人分成两列,为首的二人手里拿着去了箭头的羽箭在比赛,每有人投中一支,他身后的那些围观者就发出一阵欢呼,好像是自己得了顶大的荣耀。
“他们押了这二人的输赢,多赢一箭钱两便翻倍。”
我点点头,果然京都的百姓生活富裕,连这投壶也能拿来堵钱。
房门口的记帐上来问我们:“二位可要下注?”
纪宓看看我,我仍是摆摆手,纪宓便回了他,仍是拉了我往里走。边走边念叨:
“你怎么都不爱玩儿呢?这些都这么的有趣……”
再往里间是牌九麻将,我自是不会的,只是纪宓精通这些,坐下来就开始搓,口中吆喝着:“来来来,敲麻敲麻,二二敲麻!”
我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她一把拽我坐下:“别害怕,我教你,容易得很!”
“哦……这……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饼,画了几点,就是几个饼。”
“这个呢?”
“这是条……”
……
半个时辰过去了。
“好玩吗!”纪宓伸出胳膊搭在我肩上,得意地挑挑眉。
“……”我慢慢将桌上白花花的银子拢到怀里,抬起头望着她,“……纪宓……这也太好玩了!”
“哈哈哈哈哈,”纪宓闻言大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将我从椅子上拉起来:“走,里面还有更好玩的!”
我这才发现这赌坊从外面看只一小间,走进来却是别有洞天,一室串着一室,统统走下来竟也要大半个时辰,而设计这赌坊的人竟也是匠心独具,这赌坊只有一个入口,一个出口,入口不许出人,只有将这里头通通走一遍才能走出去。
这么一路转下来,我竟也喜欢上了这里,实在是花样繁多,从牌九麻将到棋局角斗,从赌诗拼酒,到算命看相,不管能赌的不能赌的,都有人在这赌!即使是众口难调,也总能找着一样自己喜欢的。
“纪宓,这是什么?”
“这个……比较难,是庄家下的豪赌。”
“豪赌?”
“没错,”纪宓望着不透光的内室,里面稀殊地坐了一些人,人虽不多,却个个身边都有一两个人伺候着,且看装束,都是带功夫的,“这家赌坊的主人设下的豪赌,赌近日朝庭的一件大事。”
“赌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