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别的,都是些许多人热切关心的话题。”
“既如此,为何人这么少?”
“因为庄家定下规矩,赌注至少一千两白银,低于这个数,进不去这个门。你看到门口那个黑脸大个儿了吗?他就是专门负责核查的,想进去赌,先交一千两白银。”
“那这次赌的是什么?”
“赌的是什么,进去才知道,若进去之后不想赌了,那一千两就算是捐给庄家了。”
闻言我暗暗咋舌:“真是奸商。既如此,怎么还会有人赌?”
“因为……赔率由你定。”纪宓笑笑,“不过嘛……这点消息,总是能打听到的,有人在外间专门卖里面的赌局,我花了点银子,听说这次赌的是岳贵妃会生儿子还是生女儿。”
“岳贵妃?”
“是啊,听说岳贵妃怀胎九月半了,估摸着马上就要生产了,这可是皇帝近五年来头一胎,现下后位空缺,若是一举得男,说不定就能当上皇后!”
岳贵妃……
我在脑中思索着这个人,岳贵妃……
蓦地我脑中一闪而过一张憔悴枯黄的脸,岳贵妃不就是……
“你身上可有一千两银子?”我拽住纪宓急切地问。
“啊?我,我有啊,你要去赌?”纪宓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好像不敢相信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相信我!我们会赢的!”我坚定地看着她,我在相府并没有什么钱财,可这个短短的下午,我忽然想到,如果我有了钱,我或许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纪宓笑了:“看你一脸严肃的样子,不就一千两银子吗?拿去拿去。我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
我忽然有些感动,拉着她走进了这间不透光的房子,交了一千两的银票到门口那黑脸大汉手中,找了个椅子坐下。
这房间无窗,只有两扇门,一大一小,小的告房前的台子,估摸是赌坊的人通行用的,此刻紧闭着。房间也无蜡烛,墙上大大小小发着光的,竟都是些夜明珠。
房内的桌子皆是上等的杨木做的,桌子中间镂了小洞,也镶了夜明珠。房四壁嵌有铜镜,因而房内虽无窗无灯,却是亮堂如白昼。
主持赌局的是个女子,身着黑色拖地长裙,红色丝绸抹胸,裸露的肚脐上贴了一枚银制的叶子,脸上蒙着面纱,额头点了一朵梅花。她一开口,声音却带了些沙哑:“诸位,今日小女子有幸,承蒙诸位赏脸,来此间一聚,赌这天下趣事。”
说罢,她顿了顿,扫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才继续说道:“今日来的都是些熟客,那么冬娘就不多赘述了,老规矩,题目一出,一刻钟之内下注,下注者留下字据,包括赔率,赌注和自己的手印,带胡大确认后,方可自行离开。待结局出来时,自有人上门寻各位兑现赌注。”
底下的人均是神色如常,我回头看,这些人大多我都不认识,有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像是书生,也有看上去年逾不惑的,也有身材魁梧,看着就像是习武之人的。
还有一个坐在角落里,着一身黑色布袍,戴了斗笠,挡住了脸,只看上去身形瘦削,不晓得容貌如何,周围也没有伺候的人。
“叮——”
冬娘轻轻敲响了一枚小铃,原本挂在墙上的黑布被扯开,露出了黑布后头的两排大字——
“皇子公主一朝定富贵沉浮股掌间”
这说的就是岳贵妃无疑了,我看看纪宓,她朝我挤挤眼睛,得意的一笑。
冬娘又掀开一张红绸,只见红绸下赫然写了四个大字,左列是“皇子”,右列是“公主”。
众人犹豫了一会儿,便纷纷让自己的手下将写好的帖子交了上去,毎交一份,那黑脸大汉便念一遍——
“袁公子,押‘皇子’,两千两白银,一赔三。”
“方大人,押‘皇子’,一千两白银,一赔二。”
“窦公子,押‘公主’,两千两白银,一赔二。”
……
我提笔,心中略略颤抖,成败在此一举!如果真的有命运,那么,就是天助我也!
纪宓打开帖子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气:“你疯了吧……这,这叫什么答案,万一输了,我……”
她凑近来低低说道:“输了我也没那么多银子的!”
我拍拍她:“赢了算我俩的,输了算我杜家的。”
“你,你确定?”
我点点头,无比坚定。
“哎……”纪宓叹口气,“好吧!”
她将我的帖子送到黑脸大汉手里,黑脸大汉打开,刚要念,却犹豫了,回头望向冬娘:“这……”
冬娘凑过头来一看,也是一怔,旋即高声道:“此帖颇有蹊跷,庄家需商议一番。”
说罢撇下众人,径直从侧门出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皆是窃窃私语,我分明感受到落到我身上的目光多了许多探究。
我仍是强自镇定地坐着,假装感觉不到那些目光。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冬娘又回来了,脸上挂着笑意。
“各位,这位杜公子的帖子押的是什么恕冬娘不能告知,不过,这位杜公子押了五千两,赔率是——一赔一百!”
众人闻言顿是炸开了锅——
“什么?一赔一百?”
“那就是五十万两白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