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有为师,你不必太过担忧。”冉莘止笑了笑:“等会就有人来了,我先离开。”
“嗯,我知道了。”云嘉用手撑平被揉皱的衣角,打起精神应了一声。
“圣女可换好衣服了?”门外有侍女轻扣门板。
“好了,进来吧。”一件白袍子而已,没有什么难度,穿起来很快。
“圣女可要现在去见巫喜祭祀?”
原来她叫巫喜啊,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得知了自己母亲的名字,还挺戏剧化的。
“走吧。”
冉莘止留在了自己的房间,跟着去未免有点引人耳目,不同云嘉一起,他一样都能看得见。
云嘉穿着秀着腾蛇暗纹的金丝镶边白袍随侍女一起去了丰明殿后的一座小山。
山下只有一间简朴的木质小屋,环境清幽,泥土小路上枯枝落叶浅浅铺了一层,显然平常也没有什么行走。
“圣女大人,巫喜祭祀就在这里面,您进去罢,婢子在等候。”侍女恭敬的说道。
云嘉微微颔首,一步一顿的靠近了木屋。
近乡情怯,近乡情怯,心中演练多少遍,正真面对的时候,百般滋味都涌上了心头。
这个时候的她彻底变成了一个孩子,一个不知该以怎样的面目去见自己母亲的孩子。
怪命吗?还是怪她?亦或者怪自己?
还没有问出自己的答案,人已经进了屋子。
屋内只零星放了几件家具和一些生活用具,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云嘉移开目光,暗青色的帘幔遮挡了内室的景象。
“是谁来了?”一道憔悴的女声隔着帘幔传来。
“我…”不知道怎么了,一时竟然喉头哽咽了,云嘉瞬间讶异,我这是怎么呀?
一阵悉悉索索过后,一只苍白的手掀开了帘幔,走出来一个没有同丰明殿中那些一样穿着袍子,反而像进入巫咸以后见到的那些普通女子一样穿着烟蓝色的短褂长裙,身形纤细,面容一如问心境中见到的那样美丽,氤氲着一抹看不见的哀伤。
“你…咳咳…你是…”巫喜只看了她一眼,就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做了母亲的人怎么都不会认错自己的孩子,巫喜秀美的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惊讶。
云嘉上前扶住这个咳嗽的直不起腰的瘦弱女子,微微犹豫了下,还是伸手帮她顺了顺气。
“我回来了。”千言万语,云嘉只说的出这四个字。
“你怎么回来了?咳咳…你回来做什么?怎么穿了硃儿的衣服?咳咳…咳”巫喜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看清楚云嘉身上穿的衣服不由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穿着硃儿的衣服,也就是说见过了自己的母亲!不然丰明殿里谁能动硃儿的东西!何况大祭司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开始如此愿意亲近人了,连她嘴里不祥的孽障都能得到这样的待遇,莫不是...她说的禁咒真的有用,所以才...
见她这样焦急,云嘉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可也不敢十分确定,只好等她呼吸均匀下来,才开口道:“我没事,衣服是大祭司安排的…我…”
“我回来,是想查清楚当年大祭司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巫喜听到这话,不禁深深看了一眼自己多年未曾谋面的女儿。
原来,已经长这么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