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彻果真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
林曈站在阳台护栏边,低头看着下方空旷的庭院。阳台是正对着大门的,同时也在客厅的正上方,这样的视角让林曈新生许多想法。
下面一个人也没有。
林曈探出身子,视角还是不够广阔,于是她干脆整个人跳起来,跨过那碍眼的护栏,坐在了上边——她也只能坐着了,手勉强能在护栏边缘移动。
粗略比了比阳台的高度,直接跳下受伤的可能性较大,但这里作为出口是最佳选择。
她一个翻身,跳回阳台,走进屋内拿了遥控器,再重新跃上护栏,手腕使劲,遥控器在空中尚未来得及做出一个弧度,就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一....二....三....四....
林曈看见楼下陆续冒出约十个人头,有高有矮,都穿着便衣,眼神紧张。
他们聚集在那堆塑料与金属的混合物旁,似乎在悄声讨论,然后齐齐抬头,望向悠闲地晃着腿的林曈。
“我要一个新的遥控器。”林曈朝下面喊道,她看见他们讨论起来,一时无人移动。过了约一分钟,有人离开人群,进了里屋。
林曈仰头望向天空,轻轻吐出一口气,飞鸟出巢又返巢,在一片蓝绿色下自在逍遥。
不到两分钟,便有人敲门。林曈一个转腿跨下围栏,慢吞吞地走进屋。两人一前一后,为首穿蓝衣,手里握着遥控器,两人都在距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停步。
“林小姐想看什么....”
“哎,慢着。”林曈指了指那个正要开电视的人,“你,出去。”
那人顿时为难起来,下意识地用眼神向蓝衣人求助。
那人回以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向林曈:“抱歉,林小姐,他不能出去。”
“怎么,不能给我们俩一些独处的时光吗?”林曈看向蓝衣人,语气听来有些暧昧。
电视机前的青年开始用疑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打量,蓝衣人神情一凛,林曈则悠悠走向那个小青年。
“哎,别看了,”林曈见小青年一步步退开,“你是信不过你们老大,还是信不过我啊?”
青年想起大老板说过的话:林小姐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但必须在可控范围内。于是他又把目光投向蓝衣人,“程哥,你......”
蓝衣人点头,“你出去吧,我应付得来。”
尽管青年不太愿意离开,但最终还是听从命令出了去。
林曈看他出门前有手伸向腰间对讲机的趋势,便估计他准备报告老板或加强防卫了。
“林小姐想看什么?我给您换台。”蓝衣人声音浑厚有力,眼神隐含戒备。
林曈用探究性的目光望进他毫无波澜的眼里,道:“看财经新闻吧。”
蓝衣人侧身去换台,林曈将他上下扫描了一遍。衬衣,牛仔裤,只有裤腰挂了一个对讲机。
林曈抬起手,带出轻轻的碰撞声,那人立马回过头去,林曈耸耸肩,“这么紧张干什么?”
蓝衣人走到对林曈的可视范围内,继续换台。
林曈躺靠在床头,聊天一般,“原来‘阿朔’就是你啊,真想不到我们还能见面,这是巧合吗?”
程朔迅速换好台,面无表情道:“以前的事过去了,我既然在这里,就会忠于老板。”
“我没说你会背叛他嘛。”林曈听着新闻流畅的播报,“我只是问,你的老板知道我们认识吗?”
程朔道:“他知道。”
林曈又道:“所以你就在这里?”
程朔回答:“我不清楚老板的心思,也劝林小姐不要妄加揣测了。”
“这样啊,那好吧。”林曈笑,笑意未达眼底,“遥控器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程朔道:“抱歉,这个遥控器不符合规格,我们稍后会给林小姐一个新的。”
林曈也不反驳,“行,你出去吧。”
程朔没有收到关机的指示,便出了门。林曈兀自躺靠在床上,一时房里只剩下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
之后林曈没做出什么别的举动,只是照常地吃饭,看电视。一日三餐都是别人亲自端进来,看着她吃完了再拿走,而林曈也似乎没有异议。
这天,林曈吃完饭,由于新的遥控器还没送到,便让程朔开了电视。
电视里播报着关于白氏的最新消息,主持人声情并茂地朗读着讲稿:“五月九日凌晨,白氏董事长白旭明突发脑溢血,被紧急送往xx医院,今仍在治疗中。白氏股价受此影响昨日跌幅较大,各股东们会如何应对?请看前线记者播报......”
林曈只听了上半段,下半段开始眼神不经意地朝程朔下身的方向看去,同样只有一个对讲机。程朔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只是抿着嘴冷冽地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