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景正璁不解道。
“目前朝堂上,谁在争太子之位?”景正瑄引导道。
“当然是二皇子瑔王殿下和五皇子珞王殿下。”景正璁道。
“你忽视了一个人——永宁公主的亲哥哥,八皇子萧正珣,珣王。”景正瑄慢慢道出名字。
“八皇子?与他有什么关系?一个被关十年禁闭的嫡皇子,恐怕很多人早就忘了。”
景正璁实在不解道。
“是。很多人忘了他。但有的人想起了他,过了十年,还是忍不住想要试探陛下对他的意思。”景正瑄道。
“为什么?”景正璁不解道。
“因为今年刚好是十年之期。”景正瑄道。
“就算今年陛下解禁,一个皇子被关宫中10年,既不曾有名师督促习文,又不曾武将教习武艺,宫中之事和宫外之事一概不知,解禁出来也威胁不了谁吧?这个珣王,跟我年纪一般大,真是太可惜了!”景正璁道。
“八皇子,恐怕你我都预料不到他的真正的文功武略。”景正瑄心里想,八皇子的亲妹妹一同被禁足,都能如此的聪颖灵气,武艺非凡,令人不可思议。更何况是她哥?
“哥,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啊?”景正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这话从他哥哥嘴里说出来,简直不可思议。
“他的文武功底,应该远在你之上。”景正瑄看着他弟弟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景正瑄昨天晚上就已隐隐预料,那个在轿中只说了一句话的那个人,遇突发意外没有丝毫波澜,气息悠长而又极稳,非高手而不能为,还能直接安排动怀义王的人,恐怕只能是他吧?只是这些不能对景正璁详细明说。
“哥,你都有十年没见他了吧?”景正璁先确定道,然后压低声又疑惑地问,“哥,你是不是又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
“——”景正瑄轻轻吸了一口气,不想把昨天的细枝末节跟他讲,也不便因查正玠的死因而把金陵有的朝臣的各种细小疑点都告诉他。既未完全证实,一切只能慢慢来,景正瑄便对他弟弟笑笑,“好了,平时叫你好好练功,你不听,别人超过你不是很正常?这样,你假设现在的八皇子今年解禁,而且是一位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的皇子,朝中局势会不会改变?”
“如果真是这样,太子之位本应属于他。我们大梁一向是立嫡长为准。哪怕他真的不受陛下喜爱,但毕竟是陆皇后的惟一的嫡子了,朝中半数以上的大臣都是陆长风老前辈的弟子或者在其门下受教过,心里必定是向着他的。先太子正玠哥哥,当时可是朝廷无可争议的太子啊!若不是他被害,其他任何一个皇子哪有半分机会争夺太子之位?八皇子毕竟是他惟一的亲弟弟。”景正璁道。“再说,当年他们兄妹被禁,朝廷上下谁不说处罚太重?以前我听说他们可是陛下皇后最宠爱的孩子,虽说经常闯祸。”
听到提起先太子萧正玠的死,景正瑄心中还是一阵阵疼痛。景正瑄克制住心中的愤怒和悲凉,用极冷静的口吻分析,“所以,在八皇子解禁之前,先试探陛下对八皇子有无立太子之意,而将永宁公主抛出做个试探,恐怕也是其中的用意。如果永宁公主远嫁北代国,他的八皇兄在朝中自然少一个支持者,其他皇子争夺太子之位自然更少阻力;如果取消远嫁,也可以试出萧皇对这对禁闭如此之久的兄妹是否还有真感情,是否有扶持八皇子的意思。好早做准备。”景正瑄道。
“这个弯绕的也太大了吧……”景正璁道。
“我倒希望,事情简单明了,但恐怕还不止如此。”景正瑄道。
“……”
“别说话。”
“怎么了?哥”
“有人来了。”
“我怎么听不到。”
“再等会,到走廊了。”萧正瑄耳朵微震一下。
两人的视线往门口看去。过了一会,府中一名侍卫微喘道“将军,宫中曹和曹公公入府传旨。”曹和,御前公公,乃曹宽唯一认的干儿子。而曹宽,是从小陪着萧皇一起长大,也是萧皇在北代国为质期间的唯一跟随而去的公公。如今曹宽年岁已大,特被萧皇在金陵赐以屋舍田地,用以养老,但是曹宽在宫外已无亲人,萧皇也确实不舍离了他的陪伴。于是让他继续任总管公公一职,跟随陛下左右,至于具体的事务让他安排其他人接手。曹宽,举荐了自己惟一的干儿子曹和。当时萧皇淡淡问曹宽,“你,举荐人不用避避嫌吗?”。曹宽只道“曹和,确实不是最优秀的,但陛下,举荐他并非仅仅是我干儿子。宫人众多,各有心思,他虽不聪明,但心性纯直,为陛下办事,我可以放心。”萧皇听了倒也没说什么。
景正瑄和景正璁到了正厅,御前曹公公已在等候。
“景将军,奴家前来传陛下口谕。”曹和朝景氏兄弟微微点头道。
景正瑄深躬肃立,正厅的景正璁和侍卫等人深深鞠躬静立一旁。
“朕偶感风寒,龙体有恙,昨日一别瑄儿,今日甚是想念,特诏入宫见驾。”曹和宣完,咳了一声,似乎是为了减少这道圣旨的突兀感,又轻声说了句“陛下每染恙,都会诏见子侄辈,上午已经诏了安宁公主和怀义王爷见驾。”
听了宣旨内容,虽是口谕,众人睁大眼睛还以为听错了,后面听到解释才稍微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