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人斗了三十回合,那杨诸看似年纪老迈却是气力幽长,依旧神完气足,反倒游巨气力不支,渐落下风。
杨诸呵呵长笑:“小子,你身手还行,可惜道行不够。”
说完一记横斩,却是极精妙的一招,游巨挺刀要挡,大刀却转个弧形直逼他腰肋。当游巨反应过来时,已经躲不开了。
游巨心底一凉,才知技艺与对方差太远,心道:“吾命休矣。”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当”一声,一把短刀掷来,挡开杨诸大刀,却是阿琉出手了,她一个箭步拖开游巨,闪开致命一刀。
见状古荆大叫:“不知羞耻,公平打斗居然以二敌一。”
阿琉不理他,向杨诸行了一礼,“前辈好刀法,小女子斗胆,请前辈赐教几招。”
古荆还在喝骂:“你们已经输了,想倚多为胜吗?”
杨诸伸手止住了他,上下打量起阿琉,目光甚是惊奇。
阿琉生得眉清目秀,但身材比男子还要高大,周身横练一看就是练家子,再加上她不线正的雅语。杨诸见多识广,问:“你可是夜郎女武士?”
“晚辈正是,乃夜郎句町小祭主。”
“原来是小祭主。”杨诸收刀行礼,“你不是秦地中人,坏了规矩我不怪你。但你们已经输了。老夫也不欲欺你一个女子,你退下吧。”
阿琉却道:“前辈是怕输给一个女子吗?”
杨诸哈哈大笑,“你待如何?”
阿琉道:“晚辈想向前辈讨教三招,三招之内,若晚辈胜得一招半式,请前辈就此罢手,莫再纠缠公子。”
“三招?”杨诸作为武人最受不得激,何况他眼光老到,看得出阿琉虽身高力大,但并没学过刀法。却扬言三招之内胜过他,莫非有什么诡计?
“前辈是怕了吗?”阿琉再次以言语相激。
“老夫倒要看看你怎么做?”杨诸果然不受激,“亮兵刃吧。”
胡亥这才发现,阿琉居然很聪明,明明己方已经输了,她却能用激将法再次启动战局,重新燃起希望。
但古荆哪肯放弃煮熟的鸭子,劝杨诸道:“三老不可上当。你明明已经赢了,这夜郎女人定是有什么诡计妖法,论真实功夫绝不是你的对手。”
不料这句话弄巧成拙,杨诸道:“既然功夫不是我对手,我倒要看看夜郎人会什么妖法?”
阿琉微微一笑,掏出兵器,然而众人一片哗然。因为她拿出的是一把长仅三寸的袖里剑,这样的小剑如何与杨诸大刀相拼呢?
杨诸见状却警惕起来,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短小兵器在实战中通常是近身搏命打法,一旦得手更易形成致命伤。所以对于高手而言,兵器长短并不重要,而在于实战应用。
杨诸下意识地退开一步,“姑娘请。”
阿琉看似毫无章法地往前一冲,此刻不要说杨诸,就是胡亥这个不懂武术的看来,杨诸一刀下来就要劈中她。
杨诸果然劈下,阿琉居然不避不让,只是头部一侧,居然能肩膀硬扛了这一刀。
“啊呀!”所有人惊呼出来。
不料就在中刀的一瞬间,阿琉一步抢进,灵活地从大刀手柄下钻过,袖里剑一划,正中杨诸手腕,他吃疼后手一松,居然被阿琉夺了过来。
阿琉夺过大刀,半身已在流血,却面不改色,双手把大刀奉还杨诸,“承让。”
杨诸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没有接刀,最终长叹一声:“我输了。不配此刀。”
阿琉道:“若非前辈爱惜晚辈,刀下留情,晚辈已被一刀斩成两段。晚辈只是占了讨巧的便宜,前辈功力深湛,晚辈佩服无比。”
这倒是实话,杨诸刚才没尽全力,一来防她后手,一来的确看她是个女的,不像对敌男子般舍得用重手法。只是没想到她会拼着受重伤来夺刀。
杨诸道:“姑娘才是手下留情,如果刚才不是夺刀,而是顺手向老夫胸口一插,老夫已死于非命。姑娘有胆有识,才叫老夫真是佩服。”
见两人有惺惺相惜之感,胡亥知机不可失,立即上前道:“好极好极。大家以武会友,各有所长。以在下之见,不如论个平手吧。快来人,扶小祭主去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