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行礼道:“在下秦人胡坚,陈子陵乃在下义兄,现落在县令手中,今日只为救人。无意与三老大人发生争端,还请行个方便。”
杨诸回礼,“公子是哪家名门之后?”
胡亥回应,“在下乃是白身。”
“白身?”杨诸哼了一声,“区区一个平头百姓,如何能花言巧语,唆使地方官丞行此乱法之举?”
胡亥有点后悔,他忘了古人对出身看得很重,刚才怎么不瞎编一个身份呢?
杨诸又道:“苏全,你兴兵来犯,就是因为这个黔首吗?莫不是糊涂了?”
胡亥一听不由心中有气,道:“三老大人,此事与苏全大人无关,乃在下私事,苏全大人陪同前来,是大人对在下的忠义爱护之心。但不管此事有多荒唐,今日人我必须要救,我看大人是位德高望重的人物,何苦护着这谋财害命的赃官?”
古荆急道:“无凭无据,休得血口喷人。”
不料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女声:“证据在此。”
只见从一条偏巷中,一名孔武有力,身背弯刀的夜郎女子,正是阿琉,牵着一匹马,马上驮的,居然是一身血迹斑斑的陈子陵。
胡亥大喜:“哥哥!”反观古荆吓得面无人色。
原来胡亥留了一手,在游巨作准备时,他提前出城通知汪平和阿疏,让他们趁乱偷袭严道治所监狱,寻找陈子陵的下落。
要说陈子陵也是命大,本来明登等人突围后,古荆本要杀他的。但古荆贪心不足,知道陈子陵是巴蜀大户,富家商人。便想在逃离时带上他,再去他家中以性命相胁,勒索陈子陵家中一笔。
却不想陈子陵的救兵这么快到了,而且是大队人马。更没想到还有人暗中偷袭治所,因为大部份人不是逃了便是到城门来了,汪平和阿疏如入无人之境,寻常狱卒哪是他们对手?轻轻松松救出陈子陵。只是汪平不便在荥经人面前露面,便让阿琉带他来见公子。
陈子陵见胡亥带这么多人来救他,不由感动泪下,“弟弟呀,哥哥给你误事了。”
“哥哥平安就好。”胡亥见他一身是伤,显然在狱中受了刑,向古荆怒道:“这便是我义兄子陵,古荆,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你你……”古荆结结巴巴,“他是狱中刑犯,犯上作乱,我自当囚禁。你随便弄个人就说是你义兄,当本官这么好诬陷吗?”
陈子陵怒道:“呸!狗官,我送那千金现在还在你府中,你还想抵赖?”
“你凭什么说那是你的钱?我府上有钱不行吗?”
见古荆耍起无赖,胡亥发现对这种小人还真是无计可施。不过人既然救出来了,他也不想节外生枝,硬生冲突导致死伤。
便道:“无耻小人。我此次来只为救人,你这种赃官自然有老天收你的。”言罢便欲撤兵。
“且慢。”杨诸道:“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真欺我严道无人吗?”
胡亥道:“我人已救到。不想多生杀害,又与三老大人无冤无仇,请不要留难。”
却不料杨诸却是个颇有江湖侠气的人,道:“如若就让你们这么走了?人只道我严道诸家都是胆小如鼠之辈,任人来去自如。”
“你待如何?”
“今日之事,还请公子划下个道儿。公子不想多生杀作,老朽倒是赞同。此事既是私人恩怨,我们不妨以输赢定对错。老朽单刀出战,公子手下若有人赢得了我手中的刀,此事就此作罢。否则……哼哼!”
游巨性子火爆,早就耐不住了,拍马上前道:“老匹夫!怕你不成,我两个兄弟死在你严道县,我还想讨个公道呢。”
杨诸见他言语无礼,面色一变,“何方粗鄙之辈?嫌死得不够慢吗?看刀!”
游巨悍然不惧,抽出随身大刀,挺刀相迎。他常用的也是大刀,只是没有长柄,属短兵器,但十分沉重,两刀相碰,顿时火花四射,两人就此大战起来。
“不好。”苏全对胡亥道:“游巨太莽撞了。杨诸乃武道世家,刀法精奇,年少时一柄大刀就罕逢敌手,人称三老刀王。若游巨输了,我等如何自处?”
胡亥也是着急,他早知道杨诸敢提出以武定对错,自然有不俗的武艺。本想用言语息事宁人,但游巨已经冲上去了。万一落败,这杨诸提的条件必然苛刻无比,再加上古荆必会从中挑拨,介时真的难于应付。
但游巨有勇无谋,已经与杨诸战成一团。
若说游巨也是使刀好手,在多梁山中,其技艺仅次于多梁大王维罗,一时间与杨诸打得有来有回,双方奇招巧招叠出,煞是精彩。
看两人相斗最仔细的便是阿琉,她自认为是夜郎使刀好手,今日见两人诸般战法,才知道自己不过井底之蛙,若是她上阵,便只靠蛮力,只怕倾刻死在两人刀下。看得格外用心,手还跟着不由自主地比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