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急。他若真是怪我们,只怕在朝堂上就会起杀心。等着好了,不出一个时辰,他会主动来找我们。”
胡亥信心满满。倒是玲珑冰雪聪明,笑道:“我懂了。公子刚才是有意给金竹王出难题,就是想看看他手下有没有人才,对不对?”
胡亥笑着摸摸她的头,“阿玲真聪明。”
栾黑倒是吓出一身冷汗,“公子,这可悬得很啊。万一那金竹王恼羞成怒,又或是真的想用我们当礼物向茶木雅求和,我们且非性命不保?”
胡亥摇头,“如果他前面没说那些话,我也会有这个担忧。可他先前轻描淡写,说得打茶木雅如此容易,只要出兵五千。现在又当众改口不成?如果他真是这么个不要脸的盟主,那我也没办法,但我想这个可能性不大。”
正说着,忽然一名黑衣使者过来,“请问可是胡坚公子?”
“我是。”
“金竹大王有请,请各位随我来。”
胡亥嘿嘿一笑,“请带路。”
阿琉等人佩服不已,“公子果然神机妙算。”
这使者带他们绕过宫殿后墙,左一绕右一绕,生怕人看见,从一扇小门进入,来到一个书房,请他们几人入座并泡茶后道:“几位稍后,大王片刻就到。”
胡亥打量书房,发现里面居然摆满竹简,随手打开一卷居然都是诸子百家学说,赞道:“看来这金竹王倒是位好学的君主。”只是他在书桌上没看到一部兵家或法家学说,猜不透他是重文抑武,或者是得不到这类书籍呢?
不久金竹王到来,几人行礼,金竹王一改在朝堂上粗鄙野蛮的态度,向胡亥回礼道:“上国公子见谅,朝堂之上甚是无礼,只是非如此不足以震慑群臣罢了。”
“不妨事,大王多虑了。”胡亥听得他称自己为“上国”公子,明白这位金竹王对自己和自己的国家认识还是比较清醒的,知道夜郎与秦国的差距。
虽说一直到张骞出使西域后才有记载周边国家称中国为天朝上国,但具体从什么时开始的并没有记录。当时对西南各国,中原文化,尤其是楚文化影响甚大。从这些竹简就看得出来,金竹王心目中,即便秦国乱了,但始终抱有敬畏之心。
这让胡亥更加有了底气,他请自己来肯定不是找碴,而是求教来的。
金竹王道:“不知公子与阿疏小祭主如何相识?”
胡亥道:“我本是巴蜀行商,祖居秦亭,于句町经商偶遇句町王选拔之战,却见茶木雅暗中谋害小祭主。在下心中不忍,救阿琉于北盘河之中,自此得以相识。”
一边的阿琉也点点头。金竹王又问:“依公子所见,那茶木雅确有争夺夜郎盟主的野心吗?”
“确实有,但大王不必忧心。毕竟大王才是盟主,虽说茶木雅兵强马壮,又有楚兵相助,但只要大王盟国邀兵,多方围剿,当不怵于她。”
金竹王却是叹息一声,“不瞒公子。夜郎诸国承平已久,管理松散,我又年纪老迈,各国看似仍有盟约,其实早成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就像今日朝堂之上,糜莫、浸卧各方国使者都在,却是默不作声,足以说明态度。”
胡亥道:“但在下以为,此战正是大王重振声威的机会。拿茶木雅开刀,打出金竹的威风,震慑诸国,威服夜郎,稳固江山,岂非美事?”
“话是如此。可其实金竹国连年国库空虚,说是说十万兵马,其实三万兵马都拿不出来。但听公子所言,茶木雅加上茶兵,将近三万,又有秦国的兵甲精锐,实在难有胜算。”
“因此大王更需要小祭主。试想,自古兴兵,名不正则言不顺。茶木雅的王者之位是剽窃而来,如今句町国内民心浮动,不服其管束者大有人在。她与楚兵结盟,可说到底不是她自己的兵,是出卖句町利益换来的,更会引来民心不满。这几点大王尽可利用。”
“那依公子之见,可有良策?”
胡亥起身行礼,“在下不才,大王只须借小祭主千兵马,由在下协助小祭主统兵出战,在下以性命担保,不出十日,定奉上茶木雅人头,以振大王声威。”
金竹王道:“若真是如此,我也当扶助阿疏上位……”
不料话音未落,一个银铃般,又嗔又媚的声音传来,“父王,你不是说句町王的位子是我的吗?”
同时门外侍者高喊:“金竹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