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从屋里搬出个凳子,示意让娄承德坐下。又从厨房打了一盆热水,毛巾在盆里浸湿又拧干了,搭在娄承德头发上。梅兰姨说:“呦,你看这白头发不少了。”
娄承德笑着说:“都40了,能没白头发吗?”
“这都是操劳的,你看你二哥,比你大那么多,头发丝儿乌黑的和小伙子似的。”
娄承德对于梅兰的玩笑丝毫听不进去,他琢磨着怎么才能快速的切入主题。梅兰见他不搭话,又见他神色有点凝重,便放低了声音问:“他叔,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
娄承德咽了咽口水,郑重其事的说:“确实是有一件想不明白的事儿。”
梅兰放下原本摆弄着的剪刀和梳子,想起这半个多月娄承德几次三番去看少亭,顿时明白了今天娄承德是在特意等她过来,于是等着娄承德接着往下说。
“这事儿原本也和你没关系,但是可能你是唯一知道情况的人,所以想问问。”
梅兰在盆里洗了洗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搬出个凳子也坐下,说到:“他叔,你有话就问吧。”
“还记得十五那天他二爷回来吗?他二爷和我说了一件发生在小雅身上的命案,我们猜想,是小雅杀了人。”
梅兰吃惊的看着娄承德,哆嗦着说:“不会的,小雅是个好孩子。”
娄承德便一五一十的把娄建安了解的、生父死前的状态、自己对于王家母子死亡的猜测都告诉了梅兰。梅兰越听越心惊,她紧张的搓揉着手里的毛巾,呆了好一会才说:“其实…蒙家村的事儿我也有过怀疑。”
梅兰之前和娄家人说起盲姐,只说是蒙家的养女,并没有把依依和小姑的死牵连其中,一方面是觉得过多的说起故人实在是不敬,另一方面不想提起往事再次伤害了盲姐。于是梅兰把依依怎么掉落井里,依依母亲怎么阴差阳错的进了祠堂被烧死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她还特意提起之前她对盲姐产生的怀疑。
梅兰说:“蒙家老夫妇心疼这个捡回来的孩子,祠堂被烧让村里的族老大怒,都要来上门讨个说法,说是让小雅赔上条命才肯罢休。蒙大爷哭求了半天,拿出一辈子的积蓄赔偿,族老才同意放他们一马,让他们连夜赶紧离开。蒙家老夫妇瞒着盲姐哭求又赔钱的事情,怕盲姐知道了自责伤心,只说是依依母亲自尽了,家里人要来闹。”
娄承德不可思议的听着这一切,那时候盲姐还只是个10岁的孩子,到底是有多大的恶意,多强烈的动机,才能迫使她做出这一切。
梅兰看了看日头,又看了看娄承德,把那盆已经凉了的水倒了。转身说:“他叔,今儿就不剪头发了。这些事儿,咱们现在都还只是在猜,我看还是先别声张,等咱真的有了确实证据了再说也不迟。”
娄承德点点头,开门送梅兰走的时候,看到呆坐在门口的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