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言恢复意识的时候,外面天色阳光正好。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察觉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黑暗且残酷的刑室,颇有些艰难的转过头,对上倚在窗边软榻上的男人。
景帝似有所觉的看过来,见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慢悠悠的放下手中握着的书卷,“醒了?”
温嘉言抿了抿唇,哑着声音应了句是。
景帝嗤笑道:“孤还当你命有多硬,原来也不过如此!”
温嘉言沉默。
“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感觉怎么样?”
温嘉言没有说话,手按在床上试图撑着身子坐起来,然而钻心的痛楚从手上传来,他垂着眼睛看过去,见到了被一根一根仔细包扎起来的十根手指。
他忍着痛,试着弯了弯。
景帝目光微冷:“孤劝你还是好好养着,这双用来抚琴下棋的手若是就此废了,再也执不了剑的话,你应该承受不住那样的后果。”
温嘉言抬起手看了看,到底还是听话的没有乱动,只是近乎淡漠的开口:“指骨断了?”
“并没有。”景帝语气冷漠,态度更是冷冽的能够让人感觉到寒意:“不过拶指伤了手上筋脉,需要好好养一段日子。”
这幅对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让景帝格外不爽,虽然这个男人一直就是这么个狗样子,但他就是想要逼着温嘉言态度软下来。
温嘉言偏过头看着他:“主上怎么会在这?”
景帝抬眼对上他的目光:“你若是再这么忤逆孤,孤不介意让你再重复一遍之前经历过的事情,若你觉得你足够命硬,你随意,孤不在乎。”
温嘉言扯了扯唇,感觉到身上几乎无处不在的痛楚,同样哑着声音开口:“臣也同样说过,主上怎么样都可以,唯独长姝不能动。”
景帝沉默片刻,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情渐渐变得有些玩味:“哦?怎么样都可以吗?”
温嘉言沉默,看着他的眼底有着藏得极深的警惕。
男人俯下身子,捻起他落在枕边的一缕发丝,轻笑着开口:“孤想睡你,也可以吗?”
温嘉言身体一僵,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压抑了许多。
有些意外,但又像是意料之中。
早就已经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了男人对他有所企图,只是温嘉言没料到他居然真的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而且还这么理直气壮。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额上就已经沁出了冷汗,感觉到自己的发丝被男人握在手中,温嘉言僵着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臣不是断袖,还请主上见谅。”
景帝也不在意,将他的反应悉数收入眼底,啧啧两声,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眼,扔了他的头发丝,颇有些无趣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孤是想提醒你一句,让你乖一点,你这伤没个十天半个月都别想下床,若是再来一次,你就要错过宸欢公主出嫁了。”
温嘉言还没来得及意外他这难得好说话的态度,就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心情起伏颇大。
只是他不再揪着要不要睡他的这个话题不放,这着实让他松了口气。
“敢问主上,长姝还有多久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