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没有回答他的话。
温嘉言抬眼看过去,发现这个男人脸上神色似乎颇为古怪,像是想笑,又不像。
沉默片刻,景帝轻声重复:“不再忤逆孤?听上去孤好像也没有赚到。”
他看向温嘉言:“你觉得,你三番两次忤逆孤是孤吃亏了,日后对孤恭敬顺从就是孤赚到了是吗?”
“这不是主上一直以来都想要的吗?”
虽然不管怎么样吃亏的人其实都是他自己。
“是这样没错。”景帝淡淡道:“但孤觉得,你说的到,做不到。”
温嘉言不明白他这笃定的态度从何而来。
他也没有要问的意思,只是说道:“臣重伤在身,行动不便,一切都但凭主上做主。”
景帝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真要这样的话,这个交易,孤似乎不亏?”
温嘉言沉默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决定。
他以为这个男人会答应,因他最想要的便是自己臣服、听话,但他忘了,这个世上还有一个词叫得寸进尺。
男人看着他用这般平静的语气说着隐约服软的话,轻笑一声道:“孤可以让你见宸欢公主一面,但你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模样,你确定要见她?”
温嘉言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意识到自己思虑不周,沉默半晌,问道:“长姝病的很重?”
“心病,死不了!”
景帝拖着把椅子到床边,施施然的坐了下来,仔仔细细的瞧着他:“孤怎么看你这么不爽呢?”
“是不是没有宸欢公主,你就不记得孤是你的主子这件事?”
有求于人,温嘉言识趣的没有开口。
男人理了理袖口,从从容容的开口:“孤也不为难你,孤甚至可以帮她,不管她是想报仇还是想夺位,孤都可以成全她,但你想好要如何回报孤了没?”
温嘉言说道:“待长姝登位,臣的这条命就是主上的,任凭主上处置,主上以为如何?”
男人一笑:“让你侍寝也行吗?”
温嘉言脸色瞬间僵硬。
顶着男人赤裸裸的目光,温嘉言力持镇定的开口:“臣不是断袖,还请主上见谅!”
“所以你在拒绝孤?”
男人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温嘉言,孤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情。”
他看着床上面色苍白明明精神不济却还强撑着的青年,眼底仿佛藏着终年不化的寒冰,没有半分柔软:“孤让你回来胤朝,是孤对你仅有的仁慈,孤要做什么,你认为你有拒绝的权力?”
温嘉言沉默。
无话可说。
男人微微低头,抬起他被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双手仔细瞧了瞧:“就好比这一次,孤要打你,你是能反抗还是能怎么着?”
温嘉言抿紧了唇。
唇上还有隐隐约约的痛楚,那是熬刑之时被咬出来的伤口造成的,他看着男人手指一寸寸从手上划过,连呼吸都不自觉的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