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用了些乡野村味,又与鱼儿闲谈片刻,胤禛一瞅屋外黑透的天,随口道:“驷院在何处?”
“驷院?”鱼儿疑惑摇头:“何为驷院?”
“就是马棚”
鱼儿一愣,遽然笑了:“你当这是哪儿?乡野村落哪里来的马棚。”
“那你从前日日如何往京城去?”
“靠它。”鱼儿在自己翘起的大腿上轻轻拍了一下,又向胤禛挑一挑眉:“赶去京城若不推赶车卖鱼,不过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胤禛听了这话只觉有一阵酥麻由脚趾尖传至大腿根。
他定定坐在椅子上,看着即将燃尽的烛问道:“烛尽了,取新的来替。”
鱼儿打了个哈欠并无半分想要理会他的意思,自顾起身回到榻上侧着一躺:“都什么时辰了还燃烛作甚?劳了两日早些歇着吧。明儿晨起,还得赶路。”
胤禛看一眼自己身后空落落的床榻,上头铺着的被衾也不知是许久未换洗还是用的年岁久了再洗不干净,泛着一层淡淡的褐黄。
要自己睡在那张旁人睡过且污秽不堪的榻上,还不胜前几日席地睡在山洞里。
“这怎成,你”他本想问问鱼儿,能不能寻来干净些的被褥,可话出口,却已听见榻上的鱼儿入了梦,正含糊嘀咕着梦话。
偏不巧,那烛也化作一缕轻烟燃尽了。
胤禛摸黑走出房门探了探路,他本想连夜赶回王府,可才行了两步,他便放弃了这想法。
渔村北出接壤山林,入夜行路自己不辨方向,若再遇见凶兽反倒不妙。
如此纠结着,只得回了房,趴在桌上勉强歇息了。
回了自家紧绷着神经终于可松弛下来,鱼儿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样踏实的觉了。
不单是与胤禛困在洞穴的那两日,在王府里,虽玉榻暖枕不知要比自家舒坦多少,可主子起夜时的一声吩咐,就足以将她的美梦打碎。平日里,也总是提心吊胆的睡着。
于是这一觉,足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身。
日头透过微开的窗洒在她凝脂的皮肤上,有秋风瑟瑟而入,令她抖了个机灵。
睁眼的瞬间,很自然的唤了胤禛一声,却无人应。
这才揉一揉眼环顾四下,狭促的房内并寻不见他的身影。
鱼儿也没多想,只当他是出去方便了,兀自起身往河边打水洗漱。
秋日的河水已经有些冰了,沁在皮子上凉浸浸的。鱼儿在河边将帕子摆了又摆,闷在脸上让自己睡沉了的大脑快些清醒。
身旁有打水煮饭的西子婶向她嘀咕了两句:“个把月没见你,可是在外头富贵了?”
鱼儿将帕子从脸上挪开,回头冲西子婶笑了笑:“婶婶还是爱与我玩笑。糊口罢了,还不胜从前同您家虎子一同捕鱼自在呢。”
“毓泰他妹子寻见了。”西子婶打足了水将扁担放在一旁,同鱼儿攀谈起来:“那娃娃生得漂亮极了,一点儿也不像毓泰,憨憨的。”酷文kue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