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他嗤笑:“好好一首《流水》,被你乱弹一气,错漏百出,这还不算丢了颜面?”
“我以为夫君应该可以听出来,妾身只是在原有曲调上做了改变,并非是错漏。”白子苏故作惊讶,委屈巴巴地瞧着他。
见她死不承认,陆文濯也不想同她打太极,直接点破:“你的改变,就是放弃其中一根弦?”
“这……”白子苏为难地看了看他:“夫君就那么在意那根弦?”
“不错,我是在意。”陆文濯嘲弄地勾唇,双手交叠,似乎是在为宰杀做准备。
白子苏看出他的心思,摇摇头就道:“其实妾身也是被逼无奈。”
“哦?”陆文濯挑眉:“怎么个被逼无奈?”
“想必夫君也看到了,妾身上场前摔了一跤。”
白子苏轻咬下唇,眼睛里有泪光闪烁:“为了护住怀里的琵琶,妾身的食指卡到了碎石里,无法拨动弦。所以才出此下策,临时对曲调做了变换。”
“你的手指?”陆文濯唇边尽是嘲讽。
就摔了那么一下,就能伤到手指?骗鬼呢!
况且就算伤了一根手指,其他的手指又不是不能用。
事实上……影响也确实不大,但白子苏是铁定不会承认的。反正指弹罕见,陆文濯也未必完全了解。她要想把这件事圆过去,就得死磕这个理儿。
于是白子苏含泪点头:“指弹和用拨子拨弦是不一样的。妾身准备这个的曲子,所有手指都要用上,伤了一根,便只好舍弃一根弦,这是妾身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不然妾身顾不过来,必定会弹得一团糟。”
“竟然这般严重么。”垂下眼睛,陆文濯扫了一眼她的小手。
白子苏的手正蜷成一团,缩在袖子下面,什么也看不清。
藏这么严实,一看就是装的!
微微笑了笑,陆文濯伸手就捏住她的手腕,优雅地道:“我倒要看一看,你这伤势,究竟如何。连拨弦都做不到,想必不是擦破了皮这样的小伤。”
真伤了手指,这个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在这里嬉皮笑脸的同他讲道理?
她的手腕僵硬,拽了几下,都死死按在软垫上,不肯抬起来。
陆文濯冷笑:“为什么不抬起手来,难不成所谓的伤是假的?”
“夫君就这么不相信妾身?你也样,着实伤了妾身的心。”白子苏委屈地说,声音低低软软,收着手腕,就把手藏到了身后。
“信与不信,要看了才知道。”陆文濯皱眉,也不管她的挣扎,一把攥紧她的手臂,猛地往面前一扯。
力道之大,连带着白子苏整个削薄的身子,都被拽地扑跪在地。
摔地一声闷哼,白子苏轻喘了两口气,才慢慢抬起头。
陆文濯正抓着她的手腕,垂眸看着她紧紧握拳的小手。指尖从她的拳头上面抚过,一点一点,像是在抚摸一件上好的玉质摆件。
“若是你的手指并无大碍,我就帮你把它砍下来,如何?”
陆文濯微微笑着,语气若春风拂面般和煦,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