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水可以造假,血腥味造不了。
白子苏心下笑了笑,没吭声,只是死死咬着嘴唇。她怕她一张嘴,就是一声嚎叫,那也太丢脸了。只是她忍的住嚎叫,却忍不住肩头的微微颤动。
戏做的还挺足,陆文濯心下冷嗤,按着她的手腕,就把手指头全都掰直了。
掰到食指的时候,他也丝毫没有怜惜,用力一扯。白子苏脸色刷地变成惨白,闷着嗓子哼了一声,整个人就抖得像筛糠一样。
原本有些凝固的伤口,被这么一扯,又撕裂开来,血水立时糊了陆文濯一手。
血肉模糊的手指,指甲已经碎裂,猩红的颜色,像是剥了皮的兔子腿,甚至隐约可见里面的森森白骨。
这……
陆文濯脸色忽变,原本散漫的笑意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噎了半晌,抓着白子苏的衣襟,低吼出声:“你疯了?!”
十指连心,碰伤哪一个,都是噬骨焚心般的疼痛。
而且伤口感染,很可能面临截掉手指的风险。就算不截掉,她这根手指也多半是废了。
他以为,她这样的女子,根本不可能受得了这样的伤。她之前被抓了一下,都嗷嗷直叫的。怎么可能忍到现在?
“妾身没有骗你吧。”白子苏笑嘻嘻地说。
她依旧埋着头,浑身战栗,但那声音却是那般轻巧,带着轻松的笑意。
疯了,这女人一定是疯了。
陆文濯按着她手腕的手像是僵在了那里,半晌才压抑着隐隐的怒意,寒声问:“你是不是不知道疼?”
不知道就见鬼了!
天知道她对疼有多敏感,被打着长大的人,对疼痛已经形成了畏惧。那是一种比肉体的疼痛还令人难以忍受的恐惧。
要不是被逼急了,她才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
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原本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弹奏完毕的时候,她看到陆文濯毒蝎般的眼神,那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神情。
他是那般警惕,若是想要把变调的事情顺利圆下去,不狠一点怎么能行?
所以在经过太湖石后面的时候,她举起地上的大石头,就砸在了自己手上。
那一瞬间,她多想丢掉石头,可也只能闭眼咬牙。死掉和疼一下下,她还是选了疼一下下。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陆文濯连好死都不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