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上的小窗被拉开。
“钟小光中士,你好。”
小窗里的人问道,周质认得这声音,是那位领他去见伯纳德将军的中校。
“董中校,您好,请开门吧。”
钟小光敬了个军礼,周质在一旁嘲笑道:“太不给面子了吧,铠鼠公司的最佳实习生,他们就只给你个中士?”
董中校听见周质的声音,向钟小光问道:“周先生也在啊,还有其他客人吗?”
“还有一位女士,是伯纳德将军的女儿。”
钟小光回答道,说罢回头看了看亚美子,距离围墙十几米外的草地上,她正满腹心事的来回踱步。
董中校没说话,双方沉默了几秒后,小窗哗的关上了,但开锁声并没有响起。
“董中校?”
钟小光伸手要再去摇铃,周质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有点不对劲。”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围墙里传来几声轻微的金属撞击声。
“不好,亚美子,快躲开!”
周质失声大喊。
话音刚落,一声沉闷的炮响传来,围墙和铁门猛烈震动。
来不及了,周质立刻启动幻影系统,闪现在亚美子身前,用力将她推倒在地,自己也卧倒在她身上。
“嘭!”爆炸声震耳欲聋,劲风裹挟着泥石刮过身体。
周质想起了海耶斯,莫斯科大爆炸时,他也是这样保护着自己。
他心中暗暗祷告,希望亚美子有自己那时毫发无伤的好运气,自己也能像海耶斯一样逃过一劫。
风停了,没有热浪刮来,爆炸声也停了,耳边只听见亚美子的尖叫。
周质一手捂住亚美子的嘴,另一只手撑起身体回头观察。
爆炸掀起的烟尘里,钟小光张开双臂站在围墙前,全身上下覆盖着泥土和灰烬,全身的衣服身边的植物都在燃烧,让他看起来如同一尊正在窑里烧制的人体雕塑。
“你们还好吧。”
几秒之后,钟小光转身问道,见周质竖起了大拇指,他满脸惊喜的甩了甩头,洒下一地灰尘:“我靠,铠甲系统太牛了。”
周质把惊魂未定的亚美子扶到铁门前,这里是大炮射击的死角。
钟小光仍然挡在围墙前,盼着里面再来一炮,兴奋的像个刚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亚美子抱着水壶喝了两口,心绪稍平后气哼哼的把水壶一扔:“我毁了这围墙,杀光他们!”
周质连忙制止她:“使不得,里面只开了一炮,也没有其他的重武器开火,我觉得应该是个人行为。”
说罢他发出意识指令,幻影系统启动,周质立刻觉得身轻如燕,纵身跃上了围墙。
方才的炮响像是炸了马蜂窝,围墙附近的哨兵以为有敌人进攻,大呼小叫着往铁门处集中,军营里也乱作一团,匪帮成员们无头苍蝇一般端着枪四处找寻掩体。
“乌合之众!”
周质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跳下围墙找到刚才发射的那门大炮,果然不出所料,开炮的正是董中校,一个年轻的哨兵正拦在炮弹箱前,而董中校正举着手枪对着他的脑门。
“再给我一发炮弹!我和那个女人不共戴天!”董中校愤怒的咆哮着。
年轻哨兵身体瑟瑟发抖,却一步也不肯离开炮弹箱:“但炮口前面是钟中士啊,攻击袍泽是要枪毙的。”
董中校手指一掀,手枪的保险打开了:“你少废话,责任我自己...”
他话还没说完,手腕忽然一痛,手枪被人从身侧伸手夺走,董中校下意识的身体半蹲,向后跳开一步,顺势拔出腰间的刺刀。
“中校果然是上过战场的人,战术动作流畅利落。”
周质把手枪的子弹退出,然后扬手远远扔开。
“周,周先生,你,你怎么进来的?”
董中校觉得自己大白天见了鬼,围墙足有十米高,就算壁虎也不可能这么快爬进来。
“这个不重要,你为什么要对我们开炮?”
周质拍了拍身旁微微发烫的炮管。
“钟中士说,那个女人是伯纳德将军的女儿撒拉。”
董中校保持着自卫姿势,刺刀横举在胸前。
“是又怎样?”周质不解。
“那她就欠了我们一万多条人命,这笔血债我一定要讨回。”
董中校愤愤的回答道。
“你是说二十年前的28之战吗?”
周质看他的年纪和军衔,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一定是在28郊外遇袭的匪帮大军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