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看着这个眼睛扑闪扑闪像个小姑娘一样的新生员,忍不住拍拍他的脑袋,“快去吧,晚了要扣舍点。”
新来的生员一律都是外舍生,最珍贵的就是舍点,只有累积舍点才可以一步步向上舍生晋级。
时嵬脚步沉重,一步也走不动,没过一会儿来了个生员,和这个人打了个招呼。
“这是你们北斋的新生员,他找不到地方,你来得正好,带着他去吧。”
时嵬站在旁边斋阁灯火照亮的地方不语。
“我是北斋一所的,小师弟你呢?”
“他是北斋二所的。”这位上舍生师兄替他说。
“长得真漂亮,师兄对吧?”北斋一所的生员低声对师兄说。
“别胡说,当心惹他不快。”
他住了嘴,“小师弟,这边跟我走。”他扯着时嵬的袖子。
时嵬同傀儡娃娃一样被他扯着走,听着这人不停地问他今年多大了,籍贯何在,父母官阶,订婚与否……
他敲响北斋二所的门,来人放下手中的水烟,慢吞吞走到门口,“何事?”
“你们房中来了个新生员。”
时嵬躲在他背后不肯出来。
“白天新生员都到了,哪还有新生员!”说完把门反手一关。
这人呸一声,门敲得几乎要掉下来,“你们的人,爱要不要。”一回头看见可怜巴巴的时嵬,又补了一句,“不要我就把他带到我们北斋一所去了。”
门又开了,来人面前水烟袅袅,他的脸隐在乳白色的烟雾中,看不清面目,“我看看是什么讨厌鬼,大半夜来了!”
北斋一所的师兄把时嵬往前推推,“哪里是什么讨厌鬼?”
时嵬低着头,那人不耐烦,抬起时嵬的下巴,“你是我们北斋二所的?”话没说完,手指一顿。
他触到时嵬下巴柔软白皙的肌肤,触了火一般收回手,“你不是我们北斋二所的人,滚!”
时嵬委屈又紧张,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他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一时间想要落荒而逃。
“要不,你跟着我去北斋一所?元幕他就这样,不必在意。”
刚才那抽水烟的人就叫元幕。
时嵬摇摇头,“换房间会很麻烦,谢谢师兄把我带到这里。”
他又问一次,“你真的不和我走?其实也不麻烦,斋谕就在我们北斋一所,我同他报告一声,修改几笔你的住宿地点便是。”
“多谢师兄了,真的不必。”
“那……行吧,若是有问题,可以来问我。”
“我们二所的人,有什么问题还用问你?”门忽然开了,又是那个抽水烟的男子。
时嵬这一次看清了,他衣服没有穿好,大半个光洁的胸膛露在外面。
“进来,麻烦蛋。”他用脚踢住门。
时嵬磨磨蹭蹭,不知该不该进去。
“进来不?娘娘腔!”
时嵬全身恐惧。
“不进就滚,白脸生。”
不到半刻,他已经用四五种外号称呼时嵬了。
“进。”时嵬背着包袱下定决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