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幕指着门外人说,“喂,内舍生,下一次再敢盯着我看,把你眼睛挖下来。”
他笑眯眯,“师兄,他胆子看起来很小,吓我倒是没什么,把他胆子吓破了,你们北斋二所晚上有的是呓语听。”
“别多管闲事,滚回去睡。”
“是。”
元幕一歪脚把门踹上,撑着头斜眼看他,剩下的两个人虽然端正着身子,可脸上的神情也是如此。
时嵬沉默半日,最后是坐在桌边的一个衣着丝绸睡衣的男子看时嵬眼睛中起了雾,搂住他笑着介绍道,“这房间里,我和元幕是上舍生,那个和你一样是今天才来的新生员明若离,我叫赵青棋,字眉仁,你叫我美人师兄就好,记住啦,是美人师兄。”
“哦。”时嵬点点头。
“就一个哦字?”
时嵬反应过来,“在下时嵬,上山下鬼的嵬,离耳郡人士。”
“没有了?”赵青棋说。
时嵬心虚地盯着他的脸看,发现他竟然描了眉,一个男子,描了深青色的眉。
“怎么?觉得我比你好看?”他打趣他。
又拉着他站到他们面前,“你们看,他长得简直像个小女孩。”
牵到时嵬的手腕,摸到那细腻的手腕即刻惊叹到,“哇,连肌肤也像是嫩豆腐。”
元幕插一嘴冷笑说,“说不定真是个女人呢?”
“我看看。”赵青棋把时嵬按着坐在一边的床沿。
“不……不……”时嵬简直要哭出声,无力地掰着他袭来的手。
“哎呀,都是男子嘛,我当然知道,就想看看是不是你身上也是这样白皙,一会儿师兄也脱光给你看。”赵青棋说。
“笨蛋,应该扒裤子,你脱他上衣干什么,哈哈哈哈哈……”
元幕在一边看笑话,他和赵青棋从外舍生时候就是室友,整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只要有他们两个在的地方,其他外舍生都绕路走。
元幕不喜男色,但是他知道赵青棋这家伙只看脸选人,不过他平时都是点到即止,今日好像闹得格外久。
管它,看着时嵬快要哭出来,他莫名其妙想笑,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玩的事了。
“不要,师兄,求求你了!”时嵬拼命推他,双手横在身前挡他。
赵青棋闹了半日也没有动他的襟带,只是吓唬吓唬他,可他竟然眼泪都出来了,赵青棋一时有些悔意。
身后有人敲门,赵青棋把长发一甩背在身后,“谁啊,咱们人还没有来齐吗?”
“应该是斋长。”元幕提醒。
“我……见鬼,怎么不早说他今日会来?不都是入学私试之后才来吗?”赵青棋急忙换了一张脸双手合十交握对着时嵬求饶,“我是和你闹着玩的,你看我都没有把你衣服解下来半层。”
时嵬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泪眼朦胧地点头。
“哎呀,你可别哭了。”赵青棋慌忙给他擦眼泪,“大丈夫,有泪不轻弹。”
时嵬仰头嗯几声,奶声奶气。
“噗嗤……”元幕一口水烟喷出去,没在四门学见过这么迟钝的生员,以后赵青棋一定会把他耍得团团转。
“来了!”赵青棋一面轻轻嘘,手指放在唇上,一面跑着去开门。
打开门,他愣了一瞬,今年的斋长竟然是国子学的季斐裕,正一品大司空独子,从外舍生只花了一年就跳级成为了上舍生,往后的时间都开始学习国子学上舍生的课程,每一次私试公试都是国子学斋榜首位,毫无意外的话,这人以后会成为状元。
“北斋二所,这里不是吗?”
赵青棋小鸡啄米,“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