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敬泊,不要乱跑知道吗?”
“父王这是同意了?”
“那是自然,我的小公主只是想去看看,父王为何不同意?再说,近来学宫的博士都说我的简渠功课做得比几个哥哥还好,父王正愁着不知怎么奖赏。”
简渠扬起下巴,高兴极了,博士都夸赞她,那伏微一定也知道她最近表现得很好,五哥哥就算想在伏微面前说她坏话,伏微这下也不会轻易相信了。
北斋二所的生员天还未亮就被接上了上阳宫派来的马车。
时嵬昨晚只睡了两个时辰,睡梦中做了个噩梦,半夜起来睡不着了。
季伏微叫她下来睡,问她做了什么噩梦,夜间他总能听见她一举一动。
时嵬想了想,说,“我梦见我《道德经》一个生点都没得,博士要打我手心,把我赶出四门学。”
“哈哈哈哈哈……”他压低声音笑她,“就这么怕考不好?”
两人在被窝里私语,不让旁人听见。
没过一会儿就热得出汗,时嵬从被窝里钻出来,一只脚随意地搭在季伏微腰间,她出了一身的汗。
现在已经入了秋,晚间和白日里完全不同,晚归走在四门学的大路上,鬓角有时都会染了冷霜。
季伏微把她的脚牵到被窝里,“当心闪了汗。”她的脚腕从亵裤露出一小节,嫩滑的皮肤,只是短短一瞬,持续的时间都不比眨眼睁眼的时间长,他却感觉已经触碰了她几个时辰。
“可是……我热。”她嘟囔。
“斋长,过些时日我要回家了,来年才能见到你。”她用脚敲敲他。
“来年你就十五岁了。”他也满了二十。
“十五岁?”她想到自己正在成长的身体,不由得一阵头疼。
就明年吧,从北斋二所离开,在良渚城找个小宅院住着,白日里在四门学上课。
这是母亲上次写信说的。
尽管时嵬并不想离开他们,奈何自己的身体不允许她再同他们同住。
“斋长,过年你要做什么?”
“嗯——和从前一样,陪着父亲招待近亲远客,陪着母亲回家过些时日。”
“伏微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我想想。父亲可以把家中的大事小事都交给她。”
“那应该是个很会掌家的夫人吧?”
“不完全是,我记得母亲做错过很多事,都是父亲帮着处理,我祖母不是很喜欢我母亲,父亲就从主家搬了出来,可是每年过年都要先回主家和祖父祖母拜年。”
“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时嵬觉得神奇,他父亲竟然带着季家这一支离开了主家。
“那你们家现在不是主家?”
“是主家。”季伏微肯定。
“可是你们没有和长辈住在一起。”
“是祖父同意的,而且因我父亲在清楠水患之时治水有功,陛下亲自拟了我母亲的诰命称号。”
“你祖母没有吗?”
“没有。”
季家不是一步登天有了今日的辉煌,南魏新王攻入良渚的前一日,季家还是他祖父掌家,虽是正五品,在旧士家一列却也排不上名,新王称位,父亲那时不能承袭祖父的官阶,他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在科举中进士提名,再加上在六学中积攒的人脉,被众多博士举荐,成了从三品光禄大夫,为朝廷出谋划策,花了二十五年才成为了正一品大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