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棋在一边道,“我十五岁那年都定亲了。”
元幕眼皮一跳,“我怎么都不知道?”
“哎呀,那时候定了个亲,后来又黄了。”
“谁家的姑娘?”
“刘大人家的小姐。”刘大人当时任太子舍人。
“今年应该……”他算了算,“今年那位姑娘应该已经十九岁了。”
元幕问道,“这样一桩好婚事,怎么没有成?”
“刘大人哪里看得上我们赵家。”半是自嘲。
后来刘大人家的那位小姐,刚满十六便入了东宫成为太子的美人。
赵青棋眼中一闪而过些许悲哀,元幕凝视着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宫中司礼向诸生弯腰使了个礼,“诸位大人这边请。”
在平时,六学博士弟子哪怕是上舍生也担不起这个大人称呼,可他们被相中在大射礼回礼,就代表着在宴会上是皇家之人,自然要称大人。
司礼道,“陛下当日会亲临,先行入庙至各神位参拜,之后从帝王庙中出来,堂下皆要下跪,你们则只需拱手行礼。”
来上阳宫的一行人除了北斋二所一个斋舍的生员,还有两位在独射中表现优秀的生员,一位是刁致,一位就是孟行简。
司礼又言,在整个维礼中,表现礼节尤为重要,爵中的酒满了却不饮用,只能用它来激口,有坐具却不能倚靠,以此表示肃敬,请诸生谨记。
“礼终宴射,在宴会快结束之前,陛下与诸王还要进行射箭比赛,陛下自然不会亲自每位都陪同射箭,除了三位王爷,剩下的都需诸位代替,输赢原本也不是很重要,只是不要一箭都不中就好。”说完别有意味地看了看赵青棋,“在比赛中输了的人,要站着喝罚酒,然后向胜方行拱手礼,这一点想必诸生都在华林赛上知道。”
还未说完,一句脆生生的喊叫打断了他。
“伏微!”简渠提着宫裙向诸生跑来,衣裙上的环佩叮当作响,身后跟着一个高大强健的男子,手中持剑。
上阳宫的司礼都小步跑来,众人行礼。
“退下吧。”简渠道。
赵青棋和元幕面面相觑,这不就是那日和他们吵嘴的姑娘,季伏微真是小人,竟然也不提醒他们一句,叫他们和公主对上了。
六学的生员行了个拱手礼,“参见殿下。”
“无须多礼。”
这一次,她却变得格外知礼。
时嵬发愣,原来这位就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简渠公主。
想起自己上一次竟和她起了冲突,不由得自责心道,真是胆大妄为,罪该万死。
正欲和公主赔罪,听见公主道,“伏微,你不用给我行礼。”
季伏微不语。
简渠见他不是很欢欣,忙解释道,“我这次不是偷跑出宫的,我有父王给我的手谕,让我来看你们踩礼,代替父王先在踩礼中拜庙。”
在场的众人听罢惊慌不已,从来都是太子代陛下在大射礼前踩礼,简渠公主竟得了陛下手谕亲自前来。
司礼颤颤地接过殿下手里的手谕,拆开一看果然有陛下的玺印。
看完双手奉还,简渠身边的敬泊接过手谕收回了袖袋中。
“本宫同你们一起踩礼。”简渠兴致勃勃。
“于礼不合,殿下。”宫中司礼言。
“本宫就同伏微排习几遍,不会胡闹。”
“殿下乃金枝玉叶,怎可同六学博士弟子同礼。”
“你……好一个不通情理的奴才!”简渠恼火。
“殿下,大射礼在即,臣等都没有时间可以耽误,还请不要为难司礼大人。”季伏微为众司礼解围。
时嵬看了一眼季伏微的侧脸,又偷窥了一眼公主如玉的容颜,很快低下了眼眸,手指揪了揪衣角。
“那……伏微,我看着你们踩礼。简渠闻言,止住怒气。
敬泊搬了把椅子在背风的地方。
几人都准备着下面的踩礼。
“哎呀,你不要给我搬椅子,被伏微看见,他又要以为我娇气。”
“是,殿下。”
“敬泊,你瞧伏微是不是很好看,声音也悦耳。”简渠傻傻地笑道。
“是,一表人才。”
这一看就看到了夕阳在山,人影散乱。
敬泊多次要请公主用膳都被拒绝,“伏微都忙着没有用膳,本宫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好去用膳?”
“殿下同他们不一样,饿坏了身子不值当。”
“啧!”简渠不满,“把你留在身边就是因为你话少,再说一句,明日就把你调走。”
“是。”
不一会儿天快黑透了,敬泊道,“殿下请移步,时候不早,我们得回宫。”
“敬泊,你在这里等本宫,本宫去去就回。”
“属下受命贴身保护公主。”
“不许跟着本宫,不然我明日就和母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