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今日风和日丽,花香扑鼻。如此大好时光怎可辜负,没有节目助兴多没意思啊。不如母后做大,在场的女眷们随机抽签,抽到的表演节目可好?”
安芷上前,拉着皇太后的袖子撒娇道。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昭云将视线从桌案摆放着的一株珍贵的兰花上移开,心想果真安芷要搞什么幺蛾子,竟颇有些头痛。
“好啊,母后正有此意。如此赏花颇有些单调,安芷你竟是和哀家想到一块儿去了。”
皇太后展展宽大的衣袍,宠溺地刮了刮安芷的鼻子,起身大声道。
“如此良辰美景,各女眷抽签展示才艺,表演出众者重重有赏。”
说完,就示意旁边垂手伺候的女官去准备奖赏和抽签。不一会儿就由五个宫女将赏赐用漆盘端了上来。
众人定睛一看,第一个漆盘摆放着一个竹筒,里面是插着着各女眷名字的竹签。后四个漆盘则是奖赏。
一副装裱完好的画卷,一盆正肆意开放的名贵兰花和两对雕花金镯。
“朕也来助个兴,表演最佳者另外有赏。”
洛烨支着手吩咐身侧的小太监,示意去把御书房的那把焦尾拿来。
在场几乎所有贵女纷纷都暗自兴奋起来,赢者不仅能得在场之人青眼相看,还有如此丰厚的奖赏,挖空心思想着要一展才艺。
也有一小部分没什么才艺的暗自紧张,埋头苦思该表演什么才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
昭云默默环顾了下四周,将各女眷的表情尽收眼底。正准备收回视线时,却又和安芷的挑衅的目光对了个正着。那目光仿佛在告诉她她一定会赢。
昭云又开始头痛了起来。她只是来打酱油的好吧,赏赏花品品茶,额,顺便看再看表演,多么惬意。哎,天不遂人愿啊。
她揉了揉太阳穴,小声吩咐身后的桃红赶紧回宫去把她的拂云琴拿来。
鸣翠正在心里暗自紧张,闻言昭云的吩咐,心中不觉疑惑。
公主不是一直讨厌音律吗,以前还将先皇派来的教琴乐师气走了,怎么等会儿还要当众表演弹琴呢?难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吗?想着就不禁替自家公主捏了把汗。
没过多久,洛烨身边的太监细着嗓子喊:“抽签表演才艺开始。”与此同时,皇太后身边的女官也从竹筒里抽出一根竹签,看了一眼,将刻字的一面展示给众人,大声说道:“第一名表演才艺者,安芷公主。”
果真不出她所料,抽到的第一个果真是安芷。昭云端起白瓷茶盏,看着里面浮浮沉沉的茶叶,竟觉得自己也如同里面的一片茶叶。纵使再身不由己,她也要试一试。
安芷起身昂首地走到大厅中央,施施然向坐于高处的皇帝方向行了一礼,眼神还似有若无地向坐在皇帝斜侧的穆熙辞飘去。
今日赏花宴安芷自是盛装出席,穿着湘妃色折枝牡丹花褙子配水红色十二幅罗裙,一条金银粉绘花的薄纱罗披帛挽于臂弯上。头梳飞仙髻,斜斜的插着几根赤金累丝嵌红宝石点翠。
在昭云看来,她就像是一只孔雀,高傲,展示自己所有的颜色在众人面前。
在某种程度上,她还挺羡慕安芷的。
悠扬的琴声响起,只见她翘起手指,做了个起势动作。继而踮起脚尖,随着琴声时而旋转,时而跳跃。
纤细的身影随风飘舞,缭绕的披帛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婀娜曼妙。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时而轻盈似飞燕,时而翩翩如孔雀。
随着琴声逐渐平息,她的舞步也越来越慢,直到琴声从殿中消失。
众人都忍不住鼓掌,穆熙辞称赞清歌雅舞,洛烨更是大肆称赞安芷如翥凤翔鸾。
昭云也忍不住在心中称赞,安芷确实在舞技上下了一番功夫。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她欲语含羞的眼神时不时会飘向穆熙辞,不觉就大大失了美感。
接下来抽到的女子是户部尚书的女儿慕容若,她表演的是双手执笔写书法。行云流水间竟还颇为雅致,但在昭云看来,她有些过于追求安雅和形式,字缺乏了力度,所以少了一定的神韵。
紧随其后的是中部侍郎的女儿郭允儿,画了一幅花鸟图。画中牡丹盛开,雍容华贵。其间黄鹂清啼,鹅黄的小小身影倒是与华丽的牡丹相得益彰,赢得了不少好评。
接连又有三名女子表演完了才艺,昭云早已无心观赏她们的表演。
已过去这么久,从凌轩阁至昭云宫最多只要半个时辰,照说桃红应该回来了。而且桃红做事向来踏实稳重,昭云一直很是信赖,而她现在还迟迟未到。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出了事。心中几番思量,便立即有了决断。
起身,便带着鸣翠悄然离席。还还未出凌轩阁,却被一个身材高挑的宫女拦住了去路。昭云认出她是安芷身边的一等宫女。
平时仗着是安芷贴身宫女的身份,没少嚣张跋扈。
鸣翠见状,欲上前与之理论。昭云拦住了,示意她后退。转而又扭头看向那宫女,开口斥责道。
“你不去安芷公主身边好好伺候,跑门口来做什么?
”昭云眯了眯狭长的眼睛,翘起嘴角问:“难道是你家公主特意让你候在这里拦我的吗?”还故意突出了“特意”二字。
那宫女瞬间窘迫地低下了头,却不知这样更加重了昭云心中的怀疑。凌轩阁外人多眼杂,昭云不想跟她多说,更不愿将事情闹大,便转身带着鸣翠回了凌轩阁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