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薰殿内,灼灼低着头恭敬地将那碗汤药递到崔钰手边。
男人接过来,舀起一勺在嘴边吹了吹,这才小心翼翼地喂到冥魅嘴边。昏睡中的女子辅一闻到那苦涩的药味儿便皱起了眉,怎么也不肯张嘴。
“有酥糖么?去拿点酥糖来。”崔钰转身对灼灼吩咐着,小丫头闻言使劲点了点头,风风火火就朝外面走去。
见人退下了,他便又舀了一勺药,对着床上的人小声说了一句,“魅儿乖,喝完药有糖吃。”
这一次,唇瓣下的贝齿不再那么紧紧闭着了,崔钰笑着将那碗药一点一点都送进了她嘴里。
待灼灼回来的时候,看着那空了的药碗,惊得目瞪口呆。
“大人,你是这么做到的?”
之前她和良姑两人费了半天劲都没能撬开公主的嘴,怎么他一来就成功了?
“也没什么,公主怕苦,我说要给她吃糖,她就张嘴了。”他说的云淡风轻,灼灼却佩服的五体投地。之前对崔钰的那点不待见瞬时烟消云散,只要能让公主的病好起来,那就是她的恩人。
盈盈福了福身,又问了一句,“大人还未用午膳吧,奴婢让膳房给您弄点吃的。”
她此刻恨不得他住在这南薰殿才好,生怕一个不小心公主的病就又会反复,故而侍候得格外周到。可崔钰却摆摆手,冥魅病着,他心里担心,什么胃口也没有。
指了指那块握在她手里的玉问了一句,“公主一直拿着这东西么?”
“昨晚从宫外回来就一直攥着不撒手,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疙瘩。”灼灼点点头,对那东西的来历也不清楚。
一时间,男人眸光里的璀璨笑意如星河万千。
冥魅昏睡了一下午,崔钰便陪了一下午。两个人守着这一室静谧,浑然不知宫外早就闹翻天了。
尉迟宝琳闻听陛下嫌弃他拖累了公主,怄得心肝肚肺都疼起来。本来被那妖怪一下子甩到一边,他的身体和心灵就都受到了打击,结果好端端地又被八字所累,简直憋屈死了。
再加上知道崔钰被叫去了南薰殿,尉迟就更不能淡定了。
“打前阵刺伤那妖怪的是我,拖延时间等李淳风来的还是我,保护公主没受伤的也是我,怎么最后好处一点没落在小爷我身上,全都便宜了崔钰!”
话还没说完,男人便捂着伤口哎哟哟地呻吟起来,一旁伺候的小厮也不敢答话,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生怕惹祸上身。不过好在他现在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就是想打谁一顿撒撒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除了尉迟宝琳,最窝火的还要说是长孙蓉嫣。
女子辅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青葱十指狠狠扎进手心里,恨得银牙都要咬碎了。她不但恨汝南公主,连带着尉迟宝琳也腻味起来,在闺房内直接就骂出了声,“那妖怪怎么没把她拆骨扒皮地吃了呢?”
一屋子的丫鬟都吓了一跳,她贴身的婢女芸儿连忙走到跟前道,“姑娘,这话可说不得,再怎么着那也是公主啊。”
“公主就能抢人丈夫?公主就能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