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骂得难听,芸儿只得将人都屏退出去,屋里只自己一人伺候。
“好姑娘,你也说了,崔大人是咱们府上的姑爷,那是陛下亲口定下的,有圣旨为证。这天底下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和陛下对着干。尤其是汝南公主,她若是这么做,那不是跟打了圣上一个耳光子一样么?圣上再宠她,也不会任由她做出此等没脸的事儿的。”
芸儿又是端茶又是给长孙蓉嫣抚心口,好话说了一箩筐,才把她给稳住了。
“那你说,崔钰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来提亲?母亲之前去了一次韦贵妃宫里,回来就只叫我准备着,我这都准备了快两个月了,可崔家愣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你叫我怎么能不急?”
饶是她说的句句在理,芸儿此刻也不能顺着她说,不然那火越烧越旺,万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首当其冲就要跟着倒霉。
“小姐,之前十年都等了,还怕多等这两三个月么?”拍拍她的手,芸儿劝慰道,“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一句话说得长孙蓉嫣一愣。
是了,十年她都等了,还怕这短短数日么?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陛下,不但不能尽快把自己和崔钰的婚事敲定,还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白白便宜了别人。
这样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情,她才不会做。
她又不是尉迟宝琳!
过了今年,她就整整二十六岁了。即便她身世再好,京城里也没什么门当户对的人家可以挑了。可若是要她屈就,别说寒门小户,就是一般的官宦人家,她也断断不肯。
而要想嫁个差不多的,那不是做妾就是续弦了。
让她当人姨娘,那还不如叫她死了痛快。要是续弦,她也就只肯给崔钰一人填房。
好歹,那是她心尖上的人。
这么想来,长孙蓉嫣就是再急再气,也得逼着自己沉着应对才行。
那男人将她的一生都耽误了,他不负责谁负责?
长孙蓉嫣此刻并未意识到,那陈年的爱积地久了,竟也有些变味儿了,不是浓情蜜意的甜,反而又苦又涩,冒着酸气,让人避之不及。
拢了拢头发,对身边的芸儿道,”你说的对,方才我不该那样。既然陛下心疼公主,我们做臣子的,也只能跟陛下一条心才是。”
“只要公主好了,陛下龙心大悦,我们才能好。是不是?”
芸儿倏地松了口气,忙应和着点了点头。却没想到长孙蓉嫣接下来的话,让她一颗心又悬到了嗓子眼儿。
“既然如此,那我作为侍郎的未婚妻,理应与他共进退才是。多一个人帮忙,兴许公主好的还能快些。”女人说这话时脸上挂着一丝冷笑,那字面意思和她的语气一点不挨边,根本全是违心的。
上次在马场的时候,她便想好了对应策略,只是一直没逮到机会。这一次,保证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