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兵士在岳棠身后数十步的地方略略高声:“启禀将军,洪大人已无大碍。”
岳棠面上顿时一松,雪怀也由衷地露出了宽慰之意。那兵士又道:“将军,洪大人听闻您雪中问案,命小人拿了您的皮绒护腰送来。”
岳棠轻嗤,没有回头地挥了挥手示意兵士退下。兵士立即躬身退到更远处去了。
岳棠靠在太师椅背上,看着雪怀:“你与常愈将疫病起因隐瞒带过,郭庭安没有看出来?堂堂太医院首座看不出瘟疫与投毒的区别?”
雪怀:“郭太医从抵达兰溪至身故,只有短短十一天。这十一天的大部分时间他都用于应付雷行与尉迟执明及最大程度防护自己不染疫之上了,待他发觉疫病不似瘟疫之时,已是将死那日。”
岳棠勾起一侧唇角:“看来你知道他怎么死的。”
雪怀:“只是揣测,并无深究。”
他没有说下去,岳棠也没有追问。他们心里都明白,郭庭安的死绝非简单染疫,因为他根本还没来得及直接接触那么多病患。从这段时间的探查和亲身经历来看,岳棠已经清楚,这毒疫虽然能通过接触传染,但若是防护措施得当且日日服用汤药,染病的几率并不太高,加上一有发现立即服食解药的话,治愈的可能也是极大的。
郭庭安来到兰溪短短十一天便死于非命,定是有人向他下了杀手。至于他到底得罪了何人,以他官居三品、久镇太医院的经历,这就不是岳棠能瞬间想清楚的了,更非雪怀能深究明白。
岳棠看着雪怀,微微倾身向前:“尸身堆放在一处容易传染这疫病,但,城中仍有突发疫病的情况,是么?”
雪怀直视着她:“是。”
岳棠轻哼,简直是气笑了:“可以啊,还有人一直投毒。这真的是报复惠王这么简单?”
雪怀思忖了一瞬,直言道:“恐与北庭人相关。”
岳棠微微眯了眯眼:“贼心不死。”她瞥向雪怀,“我睡在医馆外那一夜,你们知道我会偷听,故意将地灵花之事说给我听的吧?现在想想你二人的交谈,真是骗倒我了呢,我当时真的以为地灵花是治疗瘟疫的重要药引。”
雪怀微微垂眸:“确系药引,不过是解毒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