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这才止住了哭声,她觉得有些冷,又把那披风裹紧了些。萧冉见状,拿出腰间的银色小哨子,用力吹了一下,虽然听不到声音,小容却觉得耳朵有些发酸。没过一会儿,便听见一阵马蹄声,一匹毛色黑亮的马奔跑过来,太子冉摸了摸它的头,道:“真是匹好马。”说罢,他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袱,打开后取出了一身男子穿的白色的常服来,递给小容:“委屈姑娘先将这衣服换上吧,待回到营中我再找人给你准备衣裳。”
“你要带我去哪里?”小容接过衣服,上头有些沉水香的气息。
“若姑娘无处可去,我可以带着姑娘回去。”他语气彬彬有礼,“若姑娘有别的打算,还请姑娘留下名字,以便他日萧冉为姑娘送去一份谢礼。”
“名字?”小容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
“那你家在何处?我可以送你回去。”他温柔地看着她。
“我家在小溪那边森林里的小土坡的洞里,可是现在我变得又胖又大,连头都进不去那洞口……”说到此处她心里又一阵难过,抽了抽鼻子又要哭出来,萧冉见状连忙道:“别哭别哭,那你有没有家人?”
“从我记事儿起,就只有我一个人。”小容低下头,“这么多年我都没有修炼成人,如今真的成了,我却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姑娘若不嫌弃,便随我回去吧。”他语气依旧温和,又多了几分郑重,“姑娘如今既然已是女儿身,今日我见到了姑娘的身子,姑娘除了嫁给我,没有旁的出路。自然,萧冉并非强迫姑娘嫁与我,只是姑娘无所依靠,不如先让萧冉照顾姑娘,也算报答姑娘救命之恩。”
小容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伸手去解开他刚刚为她系上的披风,萧冉见状忙转过身去,只听得身后一阵手忙脚乱的窸窣声,然后便听得她在身后委委屈屈地道:“这东西该怎么套在身上啊?”
萧冉刚想回头,又想到了什么,对她道:“姑娘用那披风挡着些身子,我来帮姑娘换上。”她用披风在自己身上胡乱裹了裹,轻声道:“好了。”听得她这声,萧冉方才转过身来,行至她跟前,捡起被她揉得皱皱巴巴扔在雪地上的衣服,道:“在下冒犯了。”
说罢,萧冉便帮她穿上自己的衣服。他动作轻柔又小心,尽量不触碰到她的皮肤。可是穿衣这样亲密的动作,难免会碰到她,她倒没什么反应,萧冉却有些红了脸。系腰带时,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她的腰间,她一边躲闪着一边咯咯地笑出声来,嘴上说着:“好痒好痒。”
“姑娘不要乱动。”他被她闹得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半天都系不好那条腰带,小容听他这样说,便不再乱躲,只是咯咯的笑着。
那条要命的腰带总算是系好了,他看了看,小容穿着他的这套衣裳,虽有些宽大,但好歹也算有了身正经的装束。一身白衣的她赤着脚站在雪中,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着,一张尖尖的小脸上那双清澈的黑眼睛闪着光,是那般好看的一个美人儿。
他翻身一跃上了马,又对着小容伸出一只手来,小容有些迟疑地把手放在他手心里,他略微一用力,便将小容拉上了马。
小容几乎是坐在他怀中,他怀中的气息与那衣服上的气息一般无二地好闻,小容吸了几下鼻子,却听得他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姑娘没有名字,你我称呼倒也不便,若姑娘不嫌弃,萧冉可否唐突赠予姑娘一名?”
他的这一番话用的词太多,她似懂非懂地抬头看看他,点了点头。他轻声道:“姑娘容色倾城,不如就叫小容,可好?”
小容,小容。她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轻轻念了两次,然后对他露出一个明朗艳丽的笑容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就叫小容。”
遇见你之前,我只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小狐狸,我没有名字,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只有自己。
直到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