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正威推开殿门,入目的是正端坐案前翻阅书籍的顾文渊。听到常公公进来,太子殿下仍手不释卷,并未抬眼看他。
常公公轻手轻脚地提着食盒走到顾文渊旁边:“太子殿下,您都跪了一天了,入了夜又在这里读书,身子怎能受的住啊。这是奴才让御膳房给殿下做的汤羹,清热解乏,太子请用一些罢。”
顾文渊淡淡开口道:“无碍,放着罢。”
常公公叹了一口气,在书案旁放下食盒,打开来准备为顾文渊凉着。
顾文渊仍是没有看他,而是又开口道:“常正威。”
常公公忙跪下应道:“奴才在。”
“今日之事,你觉得会是谁的手笔?”
常正威道:“太子殿下足智多谋,奴才哪敢胡言乱语,扰了太子心绪。”
顾文渊冷笑:“饶是本王再有智慧,本王也看不透今天这莫名的死局。”
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常公公,太子开口:“起来罢。”
常正威谢恩后,立马从地上站起,说道:“今日之事,在奴才看来,疑点有二。”
太子道:“说来无妨。”
常公公娓娓道来:“一是人数太少。刺客意图行刺殿下,定是抱着必定得手的决心,而今日殿前守孝之人众多,即使逆贼武功再高强,区区四人也难以血洗全场,更不可能逃出这禁军重重包围的皇城。”
“第二是时机不妥。既是意图染指皇位,倾覆大楚江山,血洗皇室与重臣是远远不够的。在先帝驾崩的国孝之时动手,在千万百姓的眼中实属大逆不道之举,一旦失了民心,又怎能坐上九五至尊之位,受得万民朝拜呢?”
太子微微颔首:“说的不错,与本王所想无二,不过你还漏了一点。”
常公公躬首:“奴才愚钝。”
太子说道:“疑点之三便是,刺客为何要先对太子妃动手?若目标是本王,何不在本王敬香之时动手?”
常公公应道:“殿下耳聪目明,奴才拜服。”
太子语调一转,沉声道:“你去给本王细细查那几个刺客的身份底细,把他们的根都给好好拔出来。”
常公公毕恭毕敬:“是,奴才告退。”
待常公公退出偏殿之后,顾文渊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光:先帝刚刚龙驭殡天,可就有人等不及了。等来日登基之后,他必将清洗朝堂,扶植势力。自己所用的人,绝对不能有二心。
是夜,潜邸。
魏昕夕正在居室中理着府中账册,突然听到窗上一阵剥啄声。魏昕夕立马给春景和晚霜使眼色,示意去把门关好。待晚霜关好门,确保门外再无动静时,魏昕夕才去打开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