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妃嫔被她一呼惊醒,冯曦也被吓了一跳,酒意去了大半。所有的目光均落在苻皇后的脸上。
只见皇后脸色发黑,眉心紧锁,竟似突然承受了十分剧烈的痛楚,一丝黑色的血从她唇角慢慢溢出
中毒!苻皇后,竟中了剧毒!苻贵人大惊之下,飞扑过去失声叫道:“妹妹!妹妹你怎么了?”
“来人!皇后中毒,快宣太医!”第一个回过神的慕容嫣朝外大喊,“快!去宣政宫禀告圣上!快!”
各妃嫔大惊失色,却不敢靠近皇后,生怕沾上毒害皇后的嫌疑。
冯曦大惊之后清醒过来,想起以前学过的护理知识,忙提了一壶茶水奔到皇后身边:“把水灌进去,快!”
不料,苻贵人一把推开了她,恶狠狠地哭骂道:“你这个毒害皇后的凶手,滚开!”
“来人,把安宁郡主抓起来!”随着慕容嫣一声令下,门外的侍卫匆匆奔入,迅速把冯曦按跪在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
冯曦睁大了一双杏眼,总算明白自己被当成凶手抓起来了。她一急,大声道:“我没有!不是我下的毒!”
有人成了众矢之的,在场的妃嫔们总算松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理她,更别为她求情了,甚至,谁都希望她立马被定罪判处,好洗清所有饶嫌疑。
“孩子,我的孩子”倒在苻贵人怀里的皇后此时虚弱的呼喊着,“救救我的孩儿”
闻言,所有惊恐的目光落在她腿间,就在她微敞的双腿之间,一股浓稠的血水铺满了一地。
皇后,她竟然身怀龙种!这事,在场的人除了她自己,竟没一个知情!
“妹妹,你要挺住啊!”苻贵人呜呜咽咽的惨哭了起来,无助的叫唤着:“太医在哪里?太医在哪里?快找太医!快啊呜呜,妹妹,妹妹你千万不要有事!呜呜太医怎么还不来!呜”
苻贵人此番痛哭,悲戚绝望,在场的人,几乎都随着她红了眼眶。
冯曦此时反应过来,她不理会被侍卫禁锢的痛楚,惊声叫唤道:“你们给皇后灌点茶水,快!求求你们,茶水可以淡化毒素,求你们了,快点救救她,快”
此时此刻,她不在乎自己是否被怀疑被定罪,她只在乎能否救活皇后和她的宝宝。这是两条鲜活的人命啊!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她眼前,一尸两命。“求你们,快给皇后灌茶水,快,快啊!”
伤心欲绝的苻贵人此时已方寸大乱,情急之下一把夺过桌上的茶水,对着皇后的唇齿便要灌下去。孰料,皇后别过头,一双怨恨的怒目狠狠盯着冯曦:
“皇叔是不是起了造反之心,派你来毒害我的皇儿?”
咬牙之音,沉重铿锵,“是不是!”
闻言,冯曦抬起错愕的眼眸,对上她怨恨的视线。此时此刻,竟仿佛明白了。
但,如此代价,是否太沉重了。
她垂下眼帘,不再话。此副神态看在别人眼里,正正是无言申辩,默然认罪。
“好你个皇叔!好你个安宁郡主!”慕容嫣一咬牙,双眼一咪,对着冯曦一张粉脸一掌送了出去。
未料她有此一着的冯曦惊愣之下避无可避,眼看那锋利的五指随着掌风袭来,她连闭眼等死都已然来不及。
在场各人均是呼吸一窒,眼睁睁的看着长公主的玉掌挥向安宁郡主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谁都看得出,这一掌,名为掌刮,实则是为了毁去对方的容貌,一掌挥出之后,郡主这张绝世容颜恐怕便要从此消失了。
这长公主对郡主的怨恨竟是如此之深之沉,这些,就连皇后也不知道。
“嫣儿”
来不及阻止,慕容嫣锋利的指甲已然要划过冯曦的脸颊。
“啪”!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所有人别过脸,不忍心看到那残忍的一幕。
“啊!”
一声惊叫后,便是有人重重摔倒在地上的声音,各人缓缓转回视线,却见长公主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她的跟前,俊美胜似仙的逍遥侯苻卿衣袖轻扬,两名禁锢着冯曦的侍卫被无声的甩了出去,他温柔的扶起大惊过后有一瞬失神的冯曦,眉眼间的呵护不言而喻。
冯曦回过神,瞥见他那张比女人还要好看的脸上数道伤痕,一颗心倏地狠狠揪痛了一下。这张如花美颜上,如今划开数道深深的伤口,皮肉外翻,惨不忍睹!
“卿哥哥”
“你的脸!”比她更快的,是与苻卿一同出现的慕容熙。
“你竟敢伤他!”苻卿脸上的伤狠狠砸痛了他的心,他怒目瞪视着跌落在地上的慕容嫣,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没有什么比这一幕更令在场的所有人震惊。圣上匆匆赶到,头一个关心的竟然不是身中剧毒危在旦夕的皇后,却是脸上受了皮肉之伤容貌被损毁的身为男子的逍遥侯苻卿!
所有的人惊讶着,疑惑着,神伤着,却,没一个敢一句话。
苻卿没有理会他的怒气,把冯曦安置在椅子上,他匆匆跨到苻皇后身边,取出银针封住她浑身十数个大脉。随即,苻皇后吐出了一口黑血,他又取出银针,在她头顶缓缓扎了下去。
已经渐入昏迷状态的皇后此时清醒了过来,她没有看苻卿,却只是盯着慕容熙,讷讷开口:“圣上,我们的孩儿臣妾臣妾对不起你”
慕容熙一步跨了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眉宇间尽是深沉的痛。“英儿莫怕,朕一定会替皇儿讨回公道。”
言毕,一双怒目狠狠瞪视着冯曦,“皇叔与安宁郡主毒害朕的皇儿,朕一定要让他们拿性命来偿还。”
锵的一声,他抽出佩剑,一剑便往冯曦刺了出去。却见白影一闪,冯曦的身前已站稳了某个人。
“你”眼疾手快的慕容熙收回剑招,狠狠瞪着眼前令他几欲气绝的人。“你这是做什么?”
若不是他收手及时,这一剑只怕已经刺穿了他的心窝。他是他的臣,这一剑他只会以身体抵挡绝不会以兵器相抗,这一点,慕容熙清楚得很!这个人!明知他不会伤他!可恶!可恶至极!
“既然不想取她性命,为何要折磨她?”苻卿没有理会他的怒气,淡淡的问道。那一剑并非要伤冯曦的性命,却是想毁她经脉。对于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来,他这一剑显得十分多余。
“她与皇叔勾结,毒害朕的皇儿,密谋造反,朕岂能好生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