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军旗猎猎。
凤瀚昭的军队到达尚都城外,安寨扎营。任凤瀚昭如何派人去城下游说,亦或骂阵,尚都城门都紧闭着,守城的士兵小心翼翼地从射箭孔观察着城外的情况。不过这却不妨碍城里的消息如潮水般用来。韩谦的手下,红鹰的人马都不是一垛高墙就能拦住的,更何况还有一条穿城而过的永安河。
而更让甄真惊喜的是一辆凤瀚昭让她亲自去迎的马车,从这辆不期而至的马车上下来的正是黎国一别许久未见的父亲甄诚。马车后面跟着几个随从,除了两个是甄家的,其余几个看着眼生,五大三粗的,像是行伍之人。
甄诚行色匆匆,形容消瘦,眼神中却是十分的笃定,来不及与女儿寒暄,而是直接问:“太子殿下呢?快带为父去拜见殿下!”
甄真搀着父亲的胳膊往前走:“太子殿下特意让我来接您。爹,您最近怎么样?都在忙什么?女儿看您都瘦了。”
甄诚语速很快:“为父还没回尚都就听说凤璀造反,于是调转车头,四处联络京外官员,共商讨贼大计。”
甄真过问了几句父亲的饮食起居,两人便来到了凤瀚昭的帐内。见礼后,甄诚屏退了带来的侍卫,又重新跪在了凤瀚昭面前,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殿下!”一旁的甄真吓了一跳,却明白父亲一定有重要的事,因此没有阻拦。
急得凤瀚昭连忙上前搀扶:“老师快快请起,有话直说,何至于此!”
甄诚并未起身,坚持叩着头说:“臣等恳请殿下今日即皇帝位,以安天下!”说完,又重重叩了一个头。甄真明白了父亲的用意,看了一眼凤瀚昭,不知道他是何打算。
凤瀚昭手臂上用了劲,搀起甄诚道:“老师慎言!父皇下落不明,学生岂能在此国家存亡的危机时刻,想着登基即位,争权夺利?何况眼下攻城大战一触即发,哪有心思准备登基大典?”
甄诚道:“殿下!正是为了天下的百姓,正是为了攻城能够顺利,您才需要登基呀!凤璀现在篡位自诩为帝,藐视殿下,诬称殿下为匪,此举必然会迷惑我大宁善良的子民。殿下唯有登基称帝,名正言顺,维护正统,方能与凤璀争锋相对,取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说着甄诚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举过头顶躬身双手呈上:“这并非是微臣一人的主意,殿下请看,这是京外一百四十六名官员联合署名,请求殿下登基的折子。济城王、鲁国公都签了字。济城王还专门派人护送臣来见殿下,以防不测。”
凤瀚昭接过来却没有看,脸色颇有为难:“老师,此事非同小可,容后再议吧。”
甄诚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殿下顾虑的是先帝薨逝的消息不属实,您匆匆登基反而落人口实吗?”
凤瀚昭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何况不管传来的消息如何,我总觉得父皇还在世。”
甄诚抱拳道:“若真如此,也好办,尊先帝为太上皇即可。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殿下以天下为重!只要您登基为帝,打出旗号,守城的官兵必将心存疑虑,战力自然打了折扣。殿下取胜便指日可待。”
凤瀚昭背过身去沉默不语,甄诚望了一眼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