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甄真与凤瀚昭日夜相伴,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两人很默契地都没有讨论凤珲是不是真的薨逝了,如果是真的,凤瀚昭怎么办。其实前日韩谦曾派人送来密信,隐晦地暗示过凤瀚昭要提前备好万全之策,但是凤瀚昭并没有理会。
凤瀚昭的心思是不言自明的。甄真迎着父亲的目光道:“女儿支持殿下的决定。”
甄诚脸上一副“女大不由爹”的表情,他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满含期待地唤了一声:“殿下!”
凤瀚昭转过身看着甄诚,道:“老师,几个月前,学生和甄真离开尚都出来游历,根本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父皇母后遭遇不测,学生更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一想到天人永隔,学生就难以承受。”
“爹......”甄真用眼神示意父亲不要逼得太紧,毕竟凤瀚昭失妻妾子女在先,如今父母又凶多吉少,当真是家破人亡。
甄诚这一刻也想到凤瀚昭本是一个闲散藩王的世子,自己出任王府西席,原本也只是看上他过目不忘的聪慧,希望他在学问上有所造诣。如今却要他挑起治理江山的重担,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难怪他心里要惶惑。
“爹,您一路车马劳顿,用些茶点,歇一歇吧。”甄真叫下人上了茶点,陪父亲坐下,问了问一路上的民情。
“观望,一路上都是观望者居多。”甄诚摇摇头,喝了一口热茶,咬了一口面饼。
这是甄真和凤瀚昭早已预料到的情况,甄真道:“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凤家自己的内部斗争,殿下和他的叔叔之间的斗争,谁赢了他们都能继续当官,不站队没有好处可是也没有损失,站错了队却要搭上自己的前程甚至家人的性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真是算得清清楚楚。”
甄诚道:“也许在有的人看来家族的利益大于国家的利益。”
一直沉默的凤瀚昭忽然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如果没有好处,不管是什么样的好处,又有谁会跟着我呢?”
闻言,甄氏父女都没有接茬,静静地喝着茶,似乎在等凤瀚昭打定主意。
“所以能让最多的人得到利益的选择是什么?”凤瀚昭在自言自语,半晌又陷入了沉思。
甄诚显然很了解自己这个学生的个性,起身道:“臣,告退。”又示意甄真一起走,留出让凤瀚昭独自思考的空间。
甄真和父亲站在营帐外,眼见着父亲一刻不得闲,吩咐侍卫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拿那个。
当一个侍卫端着一个托盘走上来,甄真发现托盘上明晃晃的竟是一件龙袍时,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