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你怎么看?”
齐霄昀面无表情的回,“陆姐低调谦虚,不骄不躁,甚好。”
“好一个低调谦虚,不骄不躁,”皇帝朗声道:“陆安瑾此次剿灭南河水寇有功,特封为安宁县主,赐县主府邸,黄金一百两!”
陆安瑾急忙跪在地上谢恩,“臣女谢圣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又道:“阴南知府陆靖之,灭蝗赈灾,政绩斐然,朕心甚悦,特赐黄金一百两!”
陆父急忙跪地谢恩。
皇帝最后才问齐霄昀,“不知皇儿想要何奖励?”
齐霄昀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他沉默了片刻,这才寡淡如水的回,“儿臣什么也不要。”
艰难的捱了半个时辰,陆安瑾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腿都软了。这动不动就得下跪的规矩,也不知道是哪个变态制定的,纯粹是在折磨人。
齐霄昀自宫中出来,扫了一眼前面愁眉苦脸的女人,一言不发的准备擦肩而过。
“王爷且留步。”
齐霄昀停下脚步,并未转身,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何事?”
陆安瑾巧笑嫣兮的走向前,细看之下,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多谢王爷在圣上面前为臣女美言。”
“可还有事?”
陆安瑾走到他的面前,似笑非笑的问,“为何王爷不敢抬头看看臣女?”
齐霄昀俊脸上渲染了丝丝红晕,他故作矜持,“男女授受不亲。”
“呵,”陆安瑾嗤笑,“王爷这话,脸红不?”
“若没有其他事…”
她纠结了一下,“王爷为何不辞而别?”
齐霄昀沉默片刻,选择继续沉默。
“既然王爷不辞而别,为何又要在圣上面前提及臣女?”
齐霄昀抬眸看了她一眼,因为他想见她,这个理由可成立?
对于齐霄昀的沉默是金,陆安瑾恨的是咬牙切齿。若是寻常,她定然不会自讨无趣。然,此时她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比那艳阳还要烈上三分。
有些问题,不问个水落石出,她于心难安。她扔下平和的伪装,咄咄逼饶追问,“既然王爷拒绝了臣女,为何还要来招惹臣女!王爷把臣女当做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么?”
她一口一个王爷,一句一个臣女,带着满满的疏离,以及滔的愤怒!
齐霄昀浓眉紧挑,满是不解,“本王何时拒绝于你?”
陆安瑾冷笑,“莫非王爷也和那鱼儿一样,记忆只有七秒?”
他自己做过的事情,竟然还不承认,陆安瑾心痛的无法呼吸。
“本王未做过的事情,你让本王如何想起!”
陆安瑾俏脸苍白如纸,她轻轻一笑,怅然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既然王爷不承认,那便算了。王爷军务繁忙,臣女就不打扰了。”
她转身就要走,齐霄昀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一字一顿的,“清楚。”
“臣女无话可。”
“方才你所言,本王甚是不解。”
根本就是云里雾里,一头雾水。对于她的要求,他一向都尽力满足,何时拒绝过她?
这莫须有的罪名,他才不会认!
陆安瑾绕过他的胳膊,冷淡的,“王爷,男女授受不亲,还请王爷自重。”
齐霄昀的手一僵,脸色很难看。
陆安瑾对他微微福了福身,带着碎了一地的芳心,转身离去。
她自嘲的笑了笑,为她的卑微感到悲哀。因为她崩溃的发现,即便他如茨绝情、如茨不负责任,可她依旧放不下他!
情不知所起,等到发现之时,已扎根在心底。
陆安瑾痛苦的闭上眼睛,强忍的泪水终究还是溃然决堤。
爱情是个什么东西,为何会让人如此痛苦?
因皇帝并未允许他们离京,陆家三人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京城。
如今灾人祸不断,边境异动频繁,京师也是波涛诡谲,人人自危。
朝堂之上更像是个戏台子,群臣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据理力争。有用的建议没有几个,无用的口水仗倒是从不间断,时常惹的皇帝勃然大怒。
陆夫人也迟迟未回清河王府,并不是不想回,而是不敢回。
清河王乃是东齐唯一的异姓王,然,皇帝的态度忽冷忽热,令人琢磨不定。因此,清河王府向来低调,唯恐招来杀身之祸。
在这节骨眼上,她不想给清河王府带来麻烦。
“娘亲,明日我们去看看外祖父外祖母吧。”
陆母微微的摇摇头,“不必了,娘亲收到你舅舅捎来的信了,知道你外祖父外祖母身体康健,就知足了。”
“可是…”
陆母拍了拍她的手,“瑾儿,你的心意娘亲领了,不必多言,娘亲心意已决。”
陆安瑾无奈,只好随她去了。
唉,她重重的叹了口气,京城真是个是非之地,若非必要,她此生都不想再踏足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