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面色寒厉,眼里阴鸷的戾气直逼向她,令人胆寒。
苏轻亦浅浅一笑,“瑞王乃陛下亲封的王爷,位高权重,却做出明抢他人之物这样没节艹的事,实在令人失望,有辱您高尚、尊贵的品格。”
他的眼眸窜起两簇怒火,“放肆!”
“既然王爷喜欢明抢,那我也无需客气。雪绸是我买回来的,而且非常喜欢,赠予、出让什么的,对我来说都是放屁!”她的小脸冰冷如覆了一层清霜,语气十分狂妄。
“胆大包天!”瑞王怒喝,语声狠厉,“不交出那条绸子,休想离开瑞王府!”
“是吗?”
苏轻亦轻蔑地冷笑,忽地往外疾奔,快到门槛的时候腾空而起,身轻如燕地飞向外面。
瑞王的眼里戾气暴涨,沉厉地下令:“拿住她!”
她正要飞出前院,四个黑衣大汉蓦然现身,面目森冷凶残,手持各种武器。他们不由分说地围攻而上,她落在地上,手腕上的雪绸立即飞袭出去,洁白无瑕宛若飞雪连接起来,晶莹剔透。
交手几招,苏轻亦就瞧出,这四个黑衣大汉内功不俗,是一等一的好手。
纵然她已经拥有二十年内力和雪绸,但能否打败他们,还是未知数。
他们手里的武器,或裹挟着强劲的内力袭来,或伴随着尖锐的哨声,或直取要害,势不可挡,威力惊人。四把利刃齐齐攻至她的要害,再不闪避,就要血溅当场。
形势危急,凶险至极。
忽然,苏轻亦疾速地飞身而起,这速度,简直是逆天了。
四个黑衣大汉,眼见着下一瞬就要刺入她的身躯,却没想到,只是一闪,好像只是眼睛一花,人就不见了。太诡异了。
她凌空飞旋,足踏雪绸,成金鸡独立之势,优美如仙子。
而那雪绸,忽地变成四条,向四个黑衣大汉疾速袭去。
瑞王的眼睛突然睁大,惊震道:“雪绸!”
岚儿所说的雪绸,竟然是传说中的上古灵器雪绸。
但见四条雪绸在空中轻灵地飞舞,分别与四个黑衣大汉的利刃对打、激战。
雪绸至柔,再锋利的利刃也割不断雪绸至锋,可封侯断骨穿甲透胸雪绸至灵,可大可小可长可短可变成数条。
他们的利刃,遇到雪绸,毫无用武之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一齐出掌。
四个人加起来的内力雄浑如滔滔洪水,幻化成一团气雾,排山倒海似的涌向她。
苏轻亦控制着在空中飞舞的雪绸,身子凌空而立,只能以雪绸为立足点。当他们四人的内力一起涌上来,威力大增,多了几倍,她的二十年功力就不够瞧了,简直是以卵击石。
她只能往上,要么飞速逃奔,避其锋芒。
但见她将一条雪绸以快如鬼影的速度飞向一旁的一棵大树,雪绸的那端缠绕在树干上,接着她借着雪绸之力,疾速飞离风暴中心。
那轻灵飘逸的飞翔之姿,宛若雪精灵,自由自在地飞舞。
她轻踏树梢,枝叶轻晃,仿若只是一阵风吹过。
一击不中,四个黑衣大汉立即追上,雄浑威猛的内力再度攻向她。
顷刻间,天地之间狂风回荡,飞沙风中转,枝梢摇晃,碧叶簌簌而落。
面对强敌的猛攻,不能硬拼,苏轻亦能避则避,在屋顶和大树之间来回飞旋。雪绸在碧空飞舞,如仙似梦,好看极了。
咻咻咻
一有机会,她手中的银针就飞射出去。
有了二十年内力,她前世修习的飞针绝技“天下无针”威力大涨,除非对方能避开飞针,否则一旦被刺中,便是身死的下场。
一排飞针飞出去,分别射向那四个黑衣大汉。
第一次,他们都闪开了。
第二次,飞针来得极快,其中一人闪避不及,身中飞针,从空中掉下去,气绝身亡。
眼见兄弟惨死,余下三人又惊又怒,眼里杀气腾腾,誓要为手足报仇。他们又一齐使出一掌,掌风比之前的更猛、威力更大,半空好似刮起科幻大片里才有的龙卷风,向她吞卷而去。
苏轻亦被巨大而可怕的龙卷风吞噬,消失在风暴之眼。
顷刻间,天地凄迷,天昏地暗。
站在下面的瑞王,眯眼仰望,眼梢微微一动,一丝冷酷飞落。
忽然,龙卷风渐渐散去,露出湛蓝的长空,一个人从天而降,雪绸在她周身缭绕。
你妹的!这么摔下去,必定缺胳膊少腿!
苏轻亦在半空陡然的一个鲤鱼翻身,足踏雪绸,缓缓落地。
然而,从后背袭来凶猛的一掌,她察觉到危险、想闪避之际,已经来不及。
一阵强风没顶而过,衫裙飞舞,她的发髻瞬间散开,宛若一团黑色火焰在风中飞舞。
内息狂乱,脏腑翻腾,她捂着闷疼的心口,一双秀眸冰寒无比。
“本王要雪绸!”瑞王的虎目急剧收缩,冷酷地下令。
那三个黑衣大汉得令,再度强攻来夺雪绸。
苏轻亦的眼里跳跃着狂烈的杀气,瞬间,雪绸变幻出无数条,在半空张狂地飞舞。
那三人与雪绸缠斗,根本近不了身。然而,她内息已乱,这般动用内力,脏腑势必受伤。
“噗……”
脏腑一阵翻腾,她的唇角溢出一缕鲜血。当即,无数的雪绸消失了,气势大减。
她小脸苍白,眸光寒酷。
纵然有二十年内力,有雪绸这样的利刃辅助,但是她没有绝技傍身,一旦有高手围攻,还是抵挡不了。为今之计,只能逃为上计。
那三个黑衣大汉见她想逃,立即使出绝招攻向她。
掌风磅礴,如海啸一般,令人心惊胆战。
苏轻亦想聚拢心神应战,但似乎更乱了。
在死神来临的那一刻,一排雪光排山倒海地涌来,龙王发怒似的,大海掀起滔天巨浪,那三个黑衣大汉被巨浪冲击得倒飞出去,而她身在半空,安然无损。
“瑞王好大的阵仗。”
空中传来一道寒沉的声音,浸透了风苏无边的邪魅与张狂。
苏轻亦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呵,北影寒站在屋顶上,深紫轻袍张扬地鼓起,飘飘欲飞。
是他救了自己?他的武艺还真是深不可测。
瑞王的脸膛暗沉了几分,“大都督光临寒舍,所为何来?”
屋顶的深紫人影倏然不见了,她觉得眼前有影子一闪,定睛一看,北影寒已经站在身旁。
俊美无俦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狭长的凤眸也没有什么情绪,他只是清冷地扫她一眼,便看向瑞王,“王爷,本座只是路过。”
苏轻亦无力吐槽,路过?那为什么要救自己?说得还真艺术,摆明了不想得罪瑞王呗。
不过,如若他不帮自己,也是人之常情。因为,她与他,算不上朋友,可以说是敌人。
“若只是路过,大都督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瑞王沉沉道。他知道,府里所有的高手联手对付北影寒,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因此,他一回朝就夺了自己的部分恩宠,瑞王也没有轻易地对付他。
北影寒的眼梢凝着一丝邪狂的轻笑,“王爷,这不是闲事。”
“北影寒,本王的事,你也敢管?”瑞王陡然怒喝。
“王爷的事,本座自然不会管,只是这个女娃是本座的婢子,本座如何能不管呢?”
北影寒语调轻松,好似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苏轻亦恼羞成怒,你妹!谁是你的婢子?
瑞王冷笑一声,“她是苏家庶女,怎会是你的婢子?”
北影寒语声轻缓,却如磁一般引人迷恋,“王爷有所不知,这女娃欠本座一个人情。数日前,风云骑衙门养了几只猪,而她擅长养猪,那几只猪的吃喝拉撒就由她负责。”
她几乎暴走,什么擅长养猪!你才擅长养猪,你全家都是猪!
“原来如此。”
虽然这么说,但瑞王哪里会信?他在朝堂叱咤风云几年,岂是这个初出茅庐的小白脸可比的?
瑞王的虎目迸射出寒戾的光,语气好似圣旨,一锤定音,“一事归一事。即使她是你的婢子,但她抢了岚儿的雪绸,就要归还!”
“是吗?”北影寒的凤眸缓缓流转,转向苏轻亦。
“王爷和晋阳郡主果然是一对父女,都喜欢明抢。”苏轻亦嘲讽道,“若王爷坚持当强盗土匪,我只好告凤状,让陛下裁决。”
“其实无需这么麻烦。”他犀利如剑的目光转向瑞王,“王爷爱护晋阳郡主,只是有些霸道罢了。陛下素来知晓的。前些日子,郡主去行宫游玩,把陛下的花圃糟蹋得一片狼藉。陛下疼爱郡主,并没有责怪郡主,不过吩咐本座好好收收郡主无法无天的性子。倘若王爷教不好郡主,说不准陛下会亲自教导郡主。”
瑞王玩味着这番话的弦外之音,莫非上次岚儿进宫,招惹陛下不快了?
北影寒道:“王爷,今日本座一定要带这个婢子走,望王爷卖本座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