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公子错愕地愣住,喂猪就这么开心欢乐?
爷无聊有病,苏姑娘也闲出病来了?
只不过,绝情公子没有看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精光。
猪圈设在后苑的东北角,四只小猪仔还没长大,身上不那么脏,不过猪圈还是有一股臭臭的味儿,令人闻了不好受。
苏轻亦用一条锦带把散乱的头发简单地扎起来,把剩饭剩菜拌在一起,弄成猪食,然后放进猪圈。四肢小猪仔欢快地吃着,不一会儿就吃光了。
这时,一个仆人过来传达大都督的话,大都督要她把猪仔洗干净。
她气得骂娘,极品贱男,一个时辰后有你好受的!
提来两桶水,她开始给猪仔洗涮涮,一边洗一边想象北影寒怒不可揭的暴怒模样,想着想着,她大声笑起来,哈哈哈哈……
终于,苏轻亦把四只小猪仔洗干净了,竟然觉得这四只小猪还挺萌萌哒。
然后,她抱起最萌的一只小猪仔,偷偷摸摸地前往后苑。
巡守的侍卫拦住她,问她抱着小猪做什么。
“这只小猪好像病了,我想找个大夫给它看看,衙门里有大夫吗?”她摸摸小猪仔。
“衙门里没有大夫。”侍卫道。
“那我请示一下大都督,看能否带小猪出去。请问大都督的房间是哪个?”
苏轻亦一本正经地说道。
侍卫没见过她,还真当她是照料小猪的下人,指了指大都督的房间便走了。
她心里欢呼,!太棒了!
北影寒的房间关着门,里面应该没人,她望望四周,悄悄地进去。
这房间是北影寒在衙门歇息的地方,有时不眠不休地办案,实在倦极了就在这里睡会儿。因此,这个房间的摆设很简单,没什么多余的东西。
苏轻亦把小猪仔放在床榻上,笑嘻嘻道:“小猪,这可是高床软枕,你可要争气点儿,努力地玩耍,嗨起来!”
小猪仔好像听懂了她的话,撒欢似地奔来奔去,还发出欢快的叫声。
“小猪,干得好!接着来,跳个舞给我看!”
她握起拳头,表扬道。
接着,她站起来,整个身子扭起来,“小猪,来,跟我一起跳。”
小猪仔跑得更欢快了,把床榻上的东西揉蔺得狼藉一片。
苏轻亦一边扭腰摆臀,一边扯起嗓子唱道:“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每次当你悄悄走近我身边,火光照亮了我。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仿佛天上星最亮的一颗……”
北影寒刚到后苑,就听见激越、欢快而古怪的歌声。
谁在唱曲儿?
歌声是从他的房间传出来的,顿时,他的剑眉狠狠地拧起来。
他快步走去,一掌出去,房门应声而开。
房里的一幕,让他惊呆了那个丑女人,竟然在他房间唱曲跳舞,而他的床榻上,有一只小猪欢快地蹦着。
顷刻间,他的俊脸寒如万年冰川,凤眸酝酿着可怕的超级飓风,酝酿着毁天灭地的风暴。
这个千刀万剐的丑女人!他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其实,苏轻亦早已听到声音,却并不立即停下来,而是慢慢地转过身。当看见他时,她天真地笑,“大都督,我把小猪仔洗得非常干净,不信你来检查,小猪仔不仅没有弄脏你的床榻,而且一点臭味都没有,比你的脚还干净呢。”
她的心里纵声大笑,笑开了花儿,这回不把你气得吐血,我就不姓苏!
事实证明,北影寒动了雷霆之怒。
苏轻亦抱起小猪仔,使劲地让小猪仔往他身上蹭,“大都督快检查一下,如若洗得不干净,我再洗一遍。”
北影寒的俊脸黑如锅底,邪魔附身似的,眼里的戾气足以把她杀死千百回。
“滚开!”
“大都督,你怎么了?不是你让我把小猪洗干净的吗?你不检查一下吗?”她无辜道。
“滚!”
这声暴吼,犹如天庭动怒,劈下一道惊雷,足以把一座高峰给劈开。
苏轻亦身子微震,知道他的怒火即将爆炸,这个时候,她应该立即光速闪人,可是,她必须把金苏神针要回来。她硬着头皮道:“把金针还给我。”
北影寒瞪她一眼,目光狠绝、寒鸷,令人心惊肉跳。
尔后,他大步流星地离去。
“喂,把金针还给我!”
她气急败坏地叫,看着他消失了,气得牙痒痒。
北影寒,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把金苏神针还给我!
回到流光别苑,苏轻亦立即沐浴更衣,把身上猪圈的味儿去掉。
……
听雪苑。
凉亭里,苏冰舞正招呼两个庶妹吃冰镇过的新鲜瓜果。
“三妹、四妹,稍后我让侍婢送一些瓜果到揽风苑。”苏冰舞温婉和善地笑。
“谢谢大姐。”苏冰兰优雅地吃着。
“今年的瓜果特别甜呢,这种没见过,是什么?”苏冰烟指着水晶盘里一颗颗饱满硕大的红果。
“这是妃子笑。”苏冰舞得意地介绍,“妃子笑是东海国才有的鲜果,东海国商人运了一些来咱们京城做买卖,一斤要二十两呢,不是普通百姓吃得起的。”
“为何这妃子笑这般贵?”苏冰烟感觉塞进嘴里的晶白果肉是白花花的银子,惊诧地瞪大双目,“好甜啊,好吃极了,三姐你快尝尝。”
“在东海国,妃子笑是贡品,只有皇室才能享用,东西自然是最好的,也极为罕有。东海国商人为了谋取私利,私自去生产妃子笑的地方偷偷运出来,运到咱们北影国卖,山高水远,千里迢迢,自然昂贵了。”苏冰舞语声柔婉。
苏冰兰将一颗剥去薄皮的妃子笑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今日,大姐请她们姐妹俩来享用这来之不易的昂贵瓜果,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苏冰兰和苏冰烟的生母是王姨娘,因为是庶出,加上王姨娘性情温和,不擅争宠,因此并不得苏绍谦的宠爱,两个女儿的待遇自然大大不如嫡出的大小姐、二小姐了。再者,在北影国,庶出的原本就比嫡出的地位差许多。
苏冰兰和二小姐苏冰歌同岁,年十六,苏冰烟年十五,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为了两个女儿能嫁得一个好人家,王姨娘一向听从夫人沈氏的安排,不敢反抗她。而苏冰兰和苏冰烟,也一向唯苏冰舞马首是瞻,她叫她们做什么,她们从不说一个“不”字。
瓜果吃得差不多了,这时,陈嬷嬷走过来,手里捧着几匹质地上乘的绸缎。
“大小姐,这些绸缎是夫人刚买的,说是给每位姑娘做一身新衣。”陈嬷嬷道。
“一个苏前我刚做了三身新衣衫,这次就不做了。三妹、四妹,你们各自挑一匹合意的去做一身新衣。”苏冰舞沉吟道,忽然想起什么,“还有两匹,给二妹留下一匹,剩下的一匹给流光别苑送去。”
“好的。”陈嬷嬷回道。
“谢谢大姐。”苏冰兰和苏冰烟异口同声道。
平时,但凡有什么好的东西,苏冰舞都会送一些给她们,表现出长姐照顾庶妹、温婉良善的风范,博得一个好名声。
这时,苏冰舞美艳的小脸流露出一丝为难,“三妹、四妹,之前我与五妹发生了一些误会与不愉快,倘若是我和陈嬷嬷送去,想来五妹不会收下。这次便劳烦你们走一趟,把我这份心意带到。”
苏冰兰、苏冰烟对视一眼,苏冰兰笑道:“大姐对五妹的心意,真真令人感动。”
“五妹到底是爹爹的骨血,与咱们是至亲的亲人,自然不能亏待她。”苏冰舞的眉目点缀着宽容、良善的微笑,“倘若五妹知晓是我的心意,只怕她也不会收,不如这样,三妹四妹不要说是我的心意。”
“大姐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苏冰兰温柔地笑。
“那我就放心了。”苏冰舞以十分歉意的口吻说道,“这次劳烦你们,真是过意不去。”
“怎么会呢?举手之劳罢了。”
苏冰兰笑着说,与苏冰烟一起前往流光别苑。
离开听雪苑,苏冰烟往地上啐了一口,“姐姐,这妃子笑不是白吃的,原来大姐要咱们去别苑送东西,触霉头。”
苏冰兰勾出一抹冷笑,“哪回不是这样?”
以往,但凡苏冰舞想指使她们欺负苏轻亦,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好东西笼络她们,一来是博得一个长姐贤惠温柔、良善宽容、待妹极好的好名声,二来是借她们的手欺辱苏轻亦,她自己冷目旁观,一有事情便可以推得干干净净,独善其身。
苏冰烟翻看着手里的纤薄丝缎,狐疑道:“姐姐,你说大姐葫芦里卖的什么好?为何这次要给苏轻亦送绸缎?”
苏冰兰沉吟半瞬,道:“我也猜不透。不过,苏轻亦忽然变得这么厉害,应该是被狐妖附身,大姐讨好她,想来是对她表示休战之意。人怎能斗得过狐妖呢?大姐是暂时忍气吞声,保全一命。”
苏冰烟凝眉道:“苏轻亦究竟有没有被狐妖上身呢?”
说着说着,流光别苑就到了。
姐妹俩走进去,看见佳期在前院浇花,苏冰兰便道:“佳期,我们来看看五妹。”
今时不同往日,而且苏轻亦极有可能被狐妖附身,因此她们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昂。
良辰在房里,听见声音便走出去,“三小姐、四小姐有何贵干?”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五妹。”苏冰烟探头往房里张望。
“是这样的,我娘陪大娘去街上买了几匹绸缎,我们送一匹给五妹做一身新衣。”苏冰兰笑得温柔似水。
“就是这个。”苏冰烟往手里的丝缎往前推,扯起嗓子叫道,“五妹,我们给你丝缎送来啦。”
佳期看向良辰,要收下这匹绸缎吗?
苏轻亦早已听见她们的声音,听见苏冰烟叫嚷,便走出去,站在廊下,“三姐、四姐客气了,我衣衫很多,无需做新衣。”
这是拒绝了。苏冰兰心里一急,道:“那五妹先收着,想做新衣的时候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