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摄政王楚继沨造访大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金陵,人们津津乐道着摄政王的风姿以及和亲公主会是谁。
淳熙帝也十分重视楚继沨的到访,安排了太子谢宣玠以及鸿胪寺卿好好招待楚继沨。楚继沨被安排在一所驿馆中休息。
因为楚继沨此番前来的目的,前朝后宫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淳熙帝与大臣们在朝堂上争论不休,到底和亲是好是坏,以及是否让宗室贵女代替和亲一事。
丞相王昌衡秉持着一贯的中立原则,说道:“此事,谨听陛下吩咐。”意思,昭然若揭。
上次被训斥的礼部侍郎闻德钊又跳出来说话了,此时从乌泱泱的群臣中站了出来,由于品阶不高,闻德钊即便是站出来也不怎么引人注目,他说道:“陛下,此番晋国摄政王远道而来,商议和亲事项,臣以为,此事对我们大齐有诸多好处。”
“哦?此话怎讲?”淳熙帝好奇不已地挑了挑眉,他和这些人扯了那么久的嘴皮子都没有说出所以然出来,闻德钊这个五品官还有其他看法吗?他是真的好奇闻德钊能够说出怎样的高谈阔论。
闻德钊清了清嗓子,面容严肃,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和亲是两国大事,要三思而行。摄政王前来请求公主和亲,由于陛下膝下的公主大都比晋国皇帝大,最小的公主也才六岁,如此一看,和亲一事眼看就是定娃娃亲,怎么看,都不太妥当。陛下有意让宗室贵女代替和亲,合情合理,但是摄政王那边,我们估计无法交代清楚。”
“怎么说?”淳熙帝眯了眯眼,居高临下地看着闻德钊,看不出神情。
闻德钊心里也打着鼓,不太确定若是将这些话说出去,陛下会不会龙颜大怒,但只好硬着头皮说:“晋国皇后位置,身份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摄政王前来也一定是打听了一番陛下公主的情况,才会来大齐商讨和亲事宜。那么既是如此,让宗室贵女和亲,就有待商榷了。”
此话一出,一些人就回过劲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的确,楚继沨不是笨蛋,他既然来大齐寻求和亲公主,也一定是知道淳熙帝公主的所有情况,可是明明知道没有一位公主适合和亲,却还要来大齐,摆明了就是让淳熙帝一定要送给晋国一位货真价实的公主去和亲。既然如此,淳熙帝的宗室贵女和亲一事就不成立了。楚继沨那边,估计会来与淳熙帝这边交涉。
淳熙帝面色一沉,经他提醒他才发现这个关键,闻德钊不敢抬起头看淳熙帝,只能低着头继续说:“臣以为,此次和亲人选,应当好好考量。宗室贵女自然不错,就是怕摄政王那边不好交代。既是和亲,且又是皇后之尊,臣恳求陛下让公主与之定亲,方为上策。”
闻德钊的话一说出口,有些大臣就跳出来反对了。身为礼部侍郎的上司礼部尚书就是第一个,他瞥了一眼闻德钊,神色不屑,说道:“闻侍郎说的轻松,让公主去和亲,可是闻侍郎有没有想过,晋国皇帝年幼,朝政大权掌控在摄政王的手里,且不说日后摄政王是否还政尚且是未知数,假如大齐公主真的和亲过去,日后晋国皇帝与摄政王发生冲突,公主必定免不了被晋国皇帝迁怒,因为公主和亲是摄政王的主意,难道闻侍郎忍心让公主过上这般日子吗?”
晋国皇帝与摄政王以后肯定是少不了冲突的,此番楚继沨前来求亲是给大齐出了难题,暂时不提晋国皇帝与摄政王的潜在隐患,日后大齐与晋国之间,是肯定免不了开战的,和亲公主在晋国俨然成为受气包,两边不是人。这种情况下,让淳熙帝的亲公主去晋国,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闻德钊一愣,他只是想到让宗室贵女和亲晋国会让楚继沨不满意,并没有想到背后更多的复杂因素。
礼部尚书继续说:“臣以为,陛下为安抚摄政王的心,可封江都王之女义安郡主为公主。”
江都王是淳熙帝的同胞弟弟,感情深厚,礼部尚书提议让义安郡主和亲,一是义安郡主颇得淳熙帝的欢心,二是江都王是淳熙帝的弟弟,尊贵亲王,血缘相比其他宗室更近一步。如果把义安郡主和亲过去,那么不仅楚继沨不会反对,还完美解决了淳熙帝的困扰。
“这……”淳熙帝揉了揉额头,江都王远赴封地,若是真的把义安郡主和亲了,估计陆太后、江都王那边不好交代。
“陛下,摄政王请求和亲,两国邦交,和亲公主还需多多斟酌。”丞相王昌衡出来打圆场了。
“此事日后再议,退朝。”淳熙帝甩了甩袖子走人了,李荣禄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