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悟笑笑,心中仔细权衡了一下利弊,终于想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才轻声说道:“乌提将军和那熬格有不共戴天之仇?”
乌提诧异,忙问:“牛大师如何知道?”
牛悟心中暗笑,腹诽一句:怎么知道?自打你看到熬格后,你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熬格不知死上多少回了!
脸上却不动声色:“乌提将军,我不反对你寻仇,不过,一切得等到找到还阳不老草,太后那边我想好了,就说匈奴人觊觎我们的仙草,双方起了争端,我们不得已才奋起反击,这个理由我想太后不会反对,相反还会大加赞赏,到时即便部队有大量伤亡,抚恤方面朝廷不会撒手不管,只是需要你我统一口径,并对所有人保密!”
“我听牛大师的!”乌提快乐了起来。
牛悟笑吟吟说道:“既然如此,乌提将军不妨说说你和熬格之间的那点事吧。”
乌提庄重起来,一字一顿说道:“那熬格其实本是我堂弟。”
牛悟吃惊不小。
“我十岁那年,背叛赫依族的不是别人,而是我的亲叔叔,正是他勾结嘎吉部族的首领蒙石,引狼入了室,才导致我全家被杀,至今,我父亲的头骨依旧被那蒙石把玩,成为盛酒的酒器,牛大师你说,这笔账该不该记在熬格的头上?”
“父债子还,理应如此,不过,乌提将军如何知道熬格乃是你堂弟?”
“我逃离草原那年,熬格还小,但他的名字一直被我深深铭记,而我本不叫乌提,乌提这个名字是我进入咸阳城后改用的名字,故而我知道他,他并不了解我。”
“乌提将军打算如何报仇?”
“我要割下他的头颅,也用金子镶边做成酒器!”
牛悟闻言心中一颤。
“乌提将军,假如和嘎吉部族爆发争端,我们从兵力上来说并没有绝对优势,再说草原乃对方的地盘,我牛悟也是血性男儿,崇尚眦睚必报,信奉因果报应,不过在没有绝对胜算的前提下,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好的牛大师!”
乌提兴高采烈起身,携牛悟就欲归营,牛悟摇了摇手道:“将军先回,我再稍坐片刻。”
乌提不勉强,对远传的几位巡逻的哨兵吆喝一声:“照顾好牛大师!”
言罢,悠悠然向营帐走去。
回头望了一眼他的背影,牛悟思绪万千。
乌提刚才说那番话时恶狠狠的神情一直在他脑中浮现。
这草原人到底是怎么啦,心中的仇恨就连时间也荡涤不掉?相反还与日俱增?
牛悟有些后悔刚才轻易答应了乌提。
很明显,乌提正是因为他的许诺,才肆无忌惮开始了复仇的谋划。
正如牛悟担忧的那样,熬格的身后是人强马壮的草原雄狮嘎吉部族,那是一个足足十万精兵强将的大部族,万一轻易开罪,牛悟不认为他们区区五百人马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双方一旦交恶,伤亡注定不是个小数字,这还是个其次的原因,最主要的,如果战祸升级,上升到秦朝和匈奴部族两个军事集团之间的冲突,牛悟不认为他们能够得到太后的原宥。
就算太后宽恕他,饶他个不死,可那未曾某面的嬴政小儿会轻饶他吗?
牛悟没有把握,更多的是担心。
唉,还是年纪轻,政治经验不丰富啊!
牛悟不禁自怨自艾起来。
站起身,牛悟掸了掸屁股上的尘土,准备回营睡觉,忽然听到远方有哨兵大喝一声:“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