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你不就是想用杨家来威胁我么?你不如直接说,你到底想让我如何,也省得我们彼此在这里作戏来作戏去的,累得慌。”
她可不会认为顾琛对她还心有不甘,想方设法的用杨家来逼她就范,对他顾二公子来说,没有一个女人值得他浪费力气和花费太多的时间和金钱,他现在百般的不甘,不过是因为她没有像以前那般的爱慕他,令他失了面子罢了。
上一世的教训仍历历在目,她当不会自以为是的觉得,顾琛这般的不甘,是因为心里还有她,得不到她的回应,所以百般的找茬。
顾琛被她的冷酷无情给气笑了,随即脑子一热,反唇相讥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杨大小姐原来这般擅长演戏,原来以前的种种,在你眼里不过是戏一场,既然你想跟我谈交易,好啊,那咱们就直接点。”
“你不是只要做顾少夫人吗?那你也得每天履行顾少夫人的职责才对,伺候丈夫饮食起居,体贴丈夫,以丈夫为天,时不时的添茶送水,每天洗手做羹汤,天热打扇子,天冷了暖小床,衣服破了替我补,鞋子坏了替我做,而我,为了顾及我们表面上的关系,在外人面前,我也会尽量给你面子,尤其是在唐婉面前。”
沁娘眼瞳一缩,瞪圆了眼睛:“你在开玩笑?”
伺候起居便罢,但是,洗手做羹汤,缝缝补补是什么鬼?
而且,他顾二公子家财万贯,什么时候需要穿补过的衣服了?
他莫不是特地来整她的?
要不然,他养了那么多的佣人是拿来做什么的,需要她杨沁颜替他做这些老妈子要做的事情?
“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顾琛冷冷的看着她,眼神依如上一世她见过无数次的那般,又冷又无情,说出来的话更是又冷又厉,“我娶的是老婆,不是娶一个祖宗回来,你也可以要求我帮着你们杨家处处打点顾拂,帮着你们杨家蒸蒸日上,咱们各取所需,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一句祖宗,迅速的就将沁娘的心从半空中拉了下来,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这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不过,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我知道了,你不就缺一个高级奶母子嘛,我知道了。”沁娘懒得跟他废话,挣开了他的手腕,然后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那现在,顾郎是衣服坏了要补,还是鞋子坏了需要做新的,沁娘不才,整日关在闺阁中,这些事情还是很擅长的。”
顾琛脸色一变,他原本只是想要气气她的,没曾想她居然应下来了,还用这么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跟他讨论他现在需要她补衣服还是做鞋子,他该怎么说?
难不成说他不过就是想要她以妻子的身份多关心他,在意他而已?
顾琛捏紧了拳头,盯着她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仿佛真的只是在跟他谈交易,他顿时堵得心口一阵阵发疼,憋了好半晌才挤出一句:“为夫那日上街荷包被人扒了,你给我绣一个,我要鸳鸯戏水的。”
沁娘的脸迅速的黑了下去,先不说一个男人要一个女人绣荷包意味着什么,单单就他提的那一点,还要绣两只鸳鸯戏水,她就觉得这个要求为难。
她跟顾琛如今可不是什么恩爱的关系,他整日带着她绣的荷包不觉得膈应吗?还要求鸳鸯戏水。
他明明心里就没有她,却非要逼着她给他绣鸳鸯戏水,这是在恶心她,还是在膈应他自己?
“换一个,鸳鸯我不会绣。”沁娘冷淡的一口回绝道。
“不会绣就去找人教,反正,我就要这个,否则,我明日就去跟钦天监那几个老家伙说,那日不过是酒后失言,作不得数,让他们去跟圣上说,那紫薇星又正常了,不一定就需要令尊上马。”
沁娘瞪直了眼睛看着这个一本正经威胁她耍无赖的男人,觉得她以前认识的那个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面子和自尊看得比什么都重的顾琛不过是个表象,而他高傲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象下面,藏着无数阴暗又肮脏的内里。
“你刚刚不是说你很擅长此道吗?不过是绣两只鸳鸯而已,有什么不能绣的,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绣,所以才找借口搪塞我?”顾琛并不肯放过她,又逼近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也行啊,反正唐婉还没登门道歉呢,到时候指不定一不高兴,当着外人的面说出点什么来就不好了。”
沁娘气得面皮直抽抽,磨着牙怒道:“顾琛,你无耻!”
“多谢夸奖,我要是不无耻,怎么能娶到你?”顾琛说完这句话后,就看到沁娘气白了脸,心中顿时有些懊悔,可是,说出去的话已经复水难收了,而他的性子也做不到说软话求饶,就只能抿着唇,定定的看着她,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内心甚是焦灼。
“对,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我是如何成为夫妻的。”沁娘盯着他的眼睛娘久,倏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充满了讽刺和悲凉,仿佛贯穿了千万年。
顾琛看着她这样的笑容,心中一痛,他很想握着她的肩膀说他没要羞辱她的意思,他不过是被她气得一时说秃噜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