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块石头,泥沼深陷。
“这是新制的蝴蝶香,混合了蔷薇里萃取的精油。”他睁眼,见青青捧着一炉香俯身,隔着烟雾,犹如隔着面纱的浅浅一笑。
一袭简单的白衬衣,搭着外套,将袖子随意挽起。却只扣到第三颗纽扣,露出凛冽的锁骨,和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同色蕾丝。
门窗关起来,屋子里静静地点着蔷薇花香,她特意为他备下的这一炉神的蝴蝶香。
蝴蝶一梦,蹁跹千年。
神的乐游原从冬到夏,而他头枕着马鞍,躺在草地上看晴空万里的天,他的战鹰掠过远处纷纭重叠的云和雪山,如白驹过隙般。
就如神的地球仪在眼前辗转而过,蔷薇如蝶……此外,还有哪些。南宫司卿却记不起来了
他只觉得脑海中一时众多倩影纷纭如云重叠,而日微隐:
日暮斜阳里,她消失在门口的蔷薇红风衣的侧影。
她在含而不露的月光微晕中的侧脸,香雾袅绕,看着窗外的难掩忧郁。
又是一年初夏,蔷薇纷纷扬扬落在邻家女孩般的她白色运动裙衫上。他只记得那晨跑的小女孩养着一只猫,也是如雪的白,有时和它一起经过他窗下。
……
是这样的相遇。
南宫司卿呆呆望着眼前凝固在水晶相框中的她,笑靥如蔷薇绽放的公主,永远不会再长大便也不会一夜凋零,一时间心头大痛,悲从中来。
……
窗外的明月好像她耳畔的狐狸寸毛那么温柔,连情深款款如王子般的凤兮长安送她的一大捧的花束,都成了她蔷薇红的斗篷的陪衬。
他仿若看见神的水晶烛火倒映出她许愿的脸,就像金色阳光照着浓醉蔷薇的受尽尊宠的公主,蔷薇红色的斗篷长长地拖了下来,神情庄重而圣洁。
她笑着和他说:“我要你永远记住我。”
她知道,他在她猫的眼睛里。但他也是白日梦醒才突然冒出的一个奇怪的念头:
她就是对他说的。
在青青父母的悲剧后,在她神的陨落后,他确实有过怀疑。
意外多了点。
他不能娶她了,但她不能再出意外,所以他将她托付凤兮长安,仍然不放心。
也有自己的私心吧。
那时的南宫司卿也不知,被种下初代蔷薇蛊的她猫,不可避免地折了寿。
虽然医生觉得它是寿终正寝,活了十七八年的猫,相当于人的耄耋之年,已经是只长寿猫。
但她怀疑了。
就像凤兮长安与她相谈甚欢的时候,她的猫就会使坏。
譬如,溜进凤兮长安的书房,转动神的地球仪。
后来,为了避嫌,青青就搬了出来吧。
和她的猫住在她母亲留给她的房子里,就像在过二人世界,而他只是一只猫。
有时,通过猫眼看着她而已。
有时睁开眼,居然是睡在她的枕边,或者伏在她的身上,那也是猫汲取温暖的本能所致。
跟他无关。他听他们说了,“猫这种生物就这样。它们软萌,傲娇,略微带点神经质,喜欢待在温暖的地方。就像是夜里悄无声息地爬上猫主人的床。”
如此而已。
然后,她就拿着神的锤牌,在那里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