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理事轻笑,知道苏澈在担心什么,说:“你不必担虑,此事,我心里有数。”
那个丫头,对他也不是完全排斥。
苏澈听到他这样说,当下心里也放松许多。
望了望白理事一张容光焕发的俊颜,心里不免为自己日后有这样一位妹夫而惊叹。
小小命中由此一劫,不知是好是坏。
随后,苏澈命李管家让人替白理事收拾好包袱,买了两匹上好的良驹,准备一些干粮和碎银,白理事就准备上路了。
临走时,白理事想起心里那一道俪影,托苏澈交给苏小小一样东西。
“这是?”苏澈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他惊诧白理事会把这个交给苏小小。
一块圆形内镶一簇弯月的淡紫色玉佩,是白理事母亲为他祈求的平安符,白理事从小戴在身上,从未取下。
“这是我的平安符,希望也能保她平安。”白理事笑着说。
苏澈心里腹诽,这要是被白理事的母亲,河阳赵氏大夫人知晓,非得气出病来。
河阳赵氏大夫人出身高贵,极其重视门第,怎么会看上小小呢。
偏偏白理事他又……
日后怎么办?
苏澈只能寄托希望,希望小小不会也爱上白理事才好,让白理事死了那条心。
不然,日后吃苦,受委屈的,只有小小罢了。
苏澈饮下早已经凉透的龙井,心里踹着心事,倒是没有品出来茶水已经凉了。
白理事拂了拂自己宽大的衣袖,他是聪明人,知道苏澈在担心什么。
心下只道,他日后一定对苏小小好的,一定只对她好,不会轻易辜负她,不会让她受伤害。
一定!珍之,爱之!
日后之事日后说,谁又能管得住风云变化。
世事无常,只争朝夕。
苏小小赶来展厅的时候,见白理事已经动身,随苏澈一并走到大门口去,她追在后面,也只能望着他逐渐远离的背影,躲在门扉后面,偷偷的看着他。
白理事朝苏澈拱手作揖:“多日叨唠,改日来了上京,我们再一醉方休!”
“好!一路顺风!到了上京记得给我写信,报个平安!”苏澈望着白理事上马,见他视线往太平院大门口瞧去,轻咳,朝随从道,“走吧!”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白理事手持牵引的马绳,这一声轻柔低缓,徐徐听进苏小小的耳中,似乎就是对着她说一般,温柔的不像话。
后会有期。苏小小心道,趴在门扉上的手紧紧的贴着,指尖微缩,心里竟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不舍,她想她是真病了。
相思病,因为思念一个人而生的病。
随着白理事一声淡淡的‘驾’字拖长尾音,良驹踏地而起,惊起一地的浮尘,两道一金一灰的背影,渐渐离太平院越行越远。
他走了!
苏小小鼻头一酸,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口瞬间被什么堵上,又酸又无力,眼眶微微泛红,竟然是因为白理事的离开,陡然想落泪。
她不喜欢哭,从来都是。
因为哭也不会有人心疼,会心疼她的人,只有绿意和苏哥哥。
她却不想他们为了自己而多增烦恼。
绿意赶来的时候,见苏小小一个人趴在门扉上,神态举止萎靡不振,轻轻走到她身边唤了一句,“小姐,东西奴婢已经藏进白公子的包袱里。”
“知道了……”
听见绿意的声音,苏小小强压下心头的酸意,转身,回了后院。
“小姐?”
苏小小仿似没有听到,只顾闷着头往前走,一头撞上苏澈的胸前,‘呜’她摸着撞疼的脑门,垂头不语。
“小小,你跟我过来一下。”苏澈负手,走进展厅。
苏小小吸溜吸溜下鼻子,怕苏澈看出异样,她还拿衣袖搽干净脸上,方才抬起头,跟着苏澈走进去。
一进展厅,看见苏澈正襟危坐在主位上,苏小小心里咯噔一声,有不好的预感。
“小小,你如今已经长大了。”苏澈想了想,“想不想见一见你的生母?”
生母?
苏小小愣了半响,才想起自己是苏家抱养的。
听说她出生的那一天,亲生父亲死了,接生的产婆被雷劈死了,一夜之间成为寡妇的母亲担心自己养不活她,才将她送进了苏府。
她的亲生母亲是谁,苏小小从未见过她,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
苏澈继续道:“这些年你的亲生母亲一直都跟苏府有联系,她想见一见你,母亲是不肯的,五哥当时年幼,也替你做不了主,如今,你已长大,所以,五哥想问一问你自己的意愿。”
“我不知道……”苏小小脑中一片空白。
她这个反应不算坏事。
苏澈慢慢引导她,“你的生母当年也是迫于无奈,小小,她一直都想见一见你。”
“可我不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