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探事营多数探卒的来路都不甚光鲜,但是由于长期在敌我黑白之间穿梭,也都练就了些特殊的本领。鱼龙混杂之中,能人也还是不少,除了顾大放和郝兵城之外,以陆元甲看,探事营的骨干中也还有不下十余人可堪大用。
狮子领着绵羊也能打胜仗,有了骨干就不愁带不出好兵。
探事营的诸多问题并不是出在人的能为方面,很大程度上,还是不完善的组织和制度造成的。
西军探事营的组织结构比较散乱,除了兰州中军行营的探事营之外,各路和各州也有各自所属的探事营,彼此之间无隶属关系,也无情报共享机制。
经常会出现的情况是,在热点地区,多股探事营的探卒纷至沓来,录得情报又报回各自的主将。由于情报没有统一的解读和分析,主将对于情报的判断也可能各不相同,又极易造成行动上的混乱。
兰州中军行营探事营的内部分工也没有一定之规,虽然分做四队,但四队之间却无明确的分工,经常是一窝蜂地扑来扑去。
探卒不深入一地,便很难建立持久的情报链条,走马观花式的情报搜集,自然使得情报质量大打折扣。
以陆元甲所知,国军的军统就有一整套严密的组织制度体系,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军队还要严密。
除本部机构外,军统还设有庞大的外勤机构,各省站、各区站,还有很多驻城市的办事处,这些外勤机构既是毛细血管,也是四肢触角,使得军统能把手伸到各地拿到最基础的情报,办成任何想要办的事。
最关键的是,军统上下只有一个垂直的军令系统,使得各种资源可以得到最为高效的使用。
虽然有后世的经验,但是,毕竟相隔数百年,情形也是千差万别,究竟哪些可资借鉴,陆元甲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一个特务连连长要想成为军统头子,这种跨越实在是有些惊心动魄。
这一日,熙河路经略使刘法和少帅刘正彦到兰州中军行营向太尉童贯奏事。在湟州时,刘法父子对陆元甲照顾颇周,因此,陆元甲也必要尽地主之谊,于是便在在城中最好的酒肆定了酒席,为刘法父子接风洗尘。
自古骨龙城大捷之后,熙河路在西线又取得了几个小胜,一时,刘法在西军之中的声名更是无出其右。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平素怪话牢骚较颇的刘正彦,也像是换了一个人,阳光了许多,言语之中对明年开春的决战似也充满了信心。
战争能够改变一个人的,胜利改变了刘正彦,失败改变了刘锜。
“听说陆大人兼管了探事营,今后,情报诸事找陆大人便是了。”刘法三杯酒下肚,便捋着胡子开起了陆元甲的玩笑。
“熙帅,莫要取笑了。下官正为此事犯愁,正想向熙帅讨教一二。”
“太尉可曾与陆大人交待过探事营的要害?”刘正彦问道。
“还未曾。”陆元甲答道。
“陆大人可知过几日京城里的皇城司副使要来西北?”刘正彦继续问道。
“此事倒是略知,不过……”
“可知皇城司的职事为何?”刘正彦接二连三地问道。
“嘿嘿……元甲在东京太尉府当差的时日也不多,又是初到西北,有些事不清楚也属正常,你莫要逞能了。”刘法拦住了刘正彦的话头。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父帅,我是为陆大人高兴啊!”刘正彦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