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古钟,自在壶足以镇压此獠!”石碑声音低沉,又飞回到云烟深处,只给灵民们留下一个无敌的背影,是那么的高大与灿烂。
石碑去的没有一丝烟火气,但上神凝重而略有不耐的语气却使得扶摇神使知道,若是在上神破禁而出之前,再有类似他们处理不了的事情出现而惊动上神的修炼,那么他们这些存在,极有可能被暴怒的上神一鼓作气的抹杀掉。
从一连串的事情上来看,上神的破禁之行似乎并不怕人打扰,否则也不会一而再的出来平事儿。可不怕被打扰是一回事儿,被打扰之后的反应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望着虚空中,那彻底巨大起来如同两座重叠的山峰一样的上神至宝往古钟与自在壶,扶摇神使彻底陷入到了沉思中。
神谕说,两件至宝足以镇压唐玄这个异类,那绝对是不容置疑也无需质疑的,哪怕有一丝疑惑的念头,也是天理难容的。但为了使上神修炼不受打扰,一些必要的措施也是必要的?
不,目的不是为了使得上神专心破禁,无所不能,凌驾世界的上神岂会怕打扰?只不过是神威不可侵犯而已
那么,倒不如搞一场以仰慕上神威严,传播神灵意志的仪式
望着周围翘首以盼的灵民们,扶摇神使目光转动间,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表情也变得高盛莫测了起来。
世界之所以复杂而又让人迷惑,其原因很复杂,其推动却是总有这样一群存在,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蓄意如此,或利益驱使,或故作高深,或规则所迫。所谓大道至简,但真正轮到某些存在的身上,还要看对方的身份和地位。
同样的话,唐玄说来,在鸿冥世界的灵民看来,那绝对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与浅薄,可从上神口中发出,那便是意义深远,足以光辉往后无尽岁月,照耀自己乃至周边一生荣光的恢弘指示,可以说,这样的世界,就是为了愚弄而存在,就是为了复杂而复杂。
生命不能骄横跋扈,也无需妄自菲薄,所谓真实,真相,不过是时间长河里从未出现过的纯净的光。
在时间的长河中,找不到世界之外存在的痕迹,总以为自己的世界便是全部、一切,更不知道未来在哪。
所谓未来以来,不过是粗糙简陋的无病,未来从不会来,因为未来永远在前方,以来的从来都是现在,而现在,才是更让生命迷惑的存在,包括自己。
广场上一片忙碌之后,以扶摇神使为核心,以其他神使神君为纽带,以无数灵民为力量催动,一个以敬仰上神为主题的封天大阵,就这么以一种极其虔诚的姿势,在往古钟与自在壶周围彻底展开。
云遮雾罩,霞光升腾,口中吐出未名的音节,面上全是极尽渲染的谄媚,而身体周围,尤其是脑后的光圈中,却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氤氲色彩。色彩延伸,相互交织,不多时,就将两大上神至宝遮掩的不见踪迹了。
而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与庞大的能量波动,逐渐向四周扩散着,除了上神居住的峰顶,整个鸿冥世界,变得朦胧了起来,唯美且虚幻。
再次被不由分说便摄入到神器法界的唐玄,此时正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他还是站在虚空中,但整个空间与先前的补天界相比,显得格外真实。
天是蓝的。瓦蓝瓦蓝的天空点缀着丝丝缕缕、成群结队的云,一尘不染,如同世界上最纯净的棉絮。太阳斜挂天空,一片温暖的光明笼罩着这个看起来漫无边际的世界。
天之下,高楼大厦耸立,映着阳光,发散光芒,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
可如此真实的世界,却是静止的,天不动、云不动、无风、行人也是一动不动,连表情都一丝不苟的保持着,就连高楼玻璃上发散的光线,都始终保持着一致长度的光波,没有丝毫改变过。
这个法器空间,又或者说是一个世界,竟似乎一副立体的画面一样,真实的让人炫目,却又寂静不动的让人惊悚,尤其是那一张张千姿百态的面孔,即使每一张都是那么的温和,可一旦这种温和如同面具一样始终挂着,更让人觉得心中发冷。
唯一能动的是唐玄,他漫步从虚空中走下,像是空中有条斜斜向下的台阶一样,边走边看,眉却越皱越紧。
这样的世界,只要唐玄还有一丝血液流动,一点灵魂波动甚至某一处的神经颤动,那就无法融入进去。
而无法融入,自然不可以以世界三式而破局。
如同穿行在人间界的幽灵,唐玄以奇怪的视角,无所不能却又无能为力的姿态慢慢游走在这片完全静止的世界里。
格格不入?疏离?
游走越久,一种情绪慢慢滋生在唐玄的心中,又或者说是一个需要自己解答的问题。
面对这样一个与己不相容的世界,错的究竟是这个世界,还是自己?
世界如此鲜亮,如此堂皇,那么错的是自己?可家世界,孔仙仙,孩子们,守护共同等等零零碎碎的温馨影像,却让唐玄将那种不断催生的自惭形秽的念头驱逐出去。
这里也许是钟里,那个稀奇古怪的斑驳小钟?也许是在那个黑色茶壶里。聚书库jushuku
从补天界到这,似乎每一界里,都圈禁着无数生灵,他们疯狂的相信这个世界真实,更是一丝不苟的按照石或者钟或者壶的法则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