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的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从门里伸出一个小厮的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四下无人就招呼身后的人抬着一具死人尸体出来。
阴森的月光洒在冰冷的尸体上,兄长死灰苍白的脸森然的落入了阿纯的眼里。
可身后的人,还有眼下的环境不允许自己哭出声来。
等那群人走远了,身后的人才放开了她,阿纯也才知道身后的人是兄长在苏府的好友阿照哥哥。
问清楚阿照哥哥他们会将兄长的尸体弄到哪里去,之后阿纯跑到家里告诉自己的爹娘这个消息,想让自己的爹娘和自己一起去乱葬岗将自己兄长接回来,可是自己的爹娘只是悲伤了一会儿,一听到要去挖尸体便说什么也不同意,一是哪里到处都是无人认领的死尸,怎么能忍着熏天的腐臭味和腐肉软蛆挖尸体。二是苏县令扔的尸体,自己要是把尸体带回来,让苏县令知道了这个家不是就毁了吗。
阿纯没想到自己的爹娘会是这种反应,他们对自己绝情也就算了,毕竟自己是个没什么用,还赔钱的姑娘,可是兄长是他们的亲儿子,唯一的儿子,他们怎么能说出这些话来!
阿纯看着眼前只顾自己的爹娘说哪里都是没有家人的尸体,可是兄长明明有家人,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里,你们不去,我去!
说完,就像当初在大街上的坚决,阿纯头也不回的一个人来到了萧县外的乱葬岗。
臭气熏天的乱葬岗到处都是吃腐肉的乌鸦,长久暴晒的腐肉发出阵阵令人恶心的酸臭,阿纯忍着胸中的呕吐感,在层层乱叠的尸体中翻找着自己的兄长。
最后,阿纯终于在一堆尸体里找到了满身是伤,脸颊灰死的兄长。可是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言笑晏晏的摸着阿纯的脑袋,叫她妹妹。
给自己兄长做了衣冠冢,年仅十岁的阿纯离开了没有带给她丝毫亲情的家,独自一人来到了萧县的苏府里,用自己从爹娘哪里偷来的银子给自己谋了一个差事。
所以,当初何苓琪和蓝灵看见她的地方,就是苏府后门。
何苓琪听完阿纯的故事,气的将手中的酒坛重重的砸在桌上。
“这是什么爹娘,自己的儿女怎么能绝情到这种地步!”
“就是!要是我就直接杀了她们才好。”蓝灵也是怒气冲冲。
阿纯虽然心里怨恨自己的爹娘,可是杀自己亲人这种事,阿纯想都不敢想,眼前的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说出这种话?阿纯被蓝灵的话吓得悄悄的远离了她,就好像和她做的太近会受到牵连似的。
何苓琪知道蓝灵经历过什么,所以对于她说出这些话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给别人说了别人也不一定能够理解。
“你兄长叫什么?”蓝灵问道。
“赵轩昂”
“那你的兄长姓赵,你不是也应该姓赵吗?”
阿纯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不想姓赵。”
不是不想,而是从自己出生开始,他们就没将自己当做他们的女儿。在赵家,除了自己的兄长,阿纯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那你想委托我们杀谁?你的爹娘?还是苏府的人?”蓝灵问道。
阿纯双手紧握兄长赵轩昂送给她的最后一个生辰礼“萧县苏县令!”
屋内的谈话伴随着蓝灵和阿纯的你问我答结束,江逸洋坐在屋檐上想萧县的苏县令应该就是远在平陵城的东厂苏都督的亲弟弟苏重山,有这层关系这件差事儿可就不好办了,他倒要看看何苓琪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