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容与一行四人回来时,天边已露鱼肚白,一进园就瞧见了那坐在树下的人,他将嘴一勾,抛给伍逸一个后妈般的笑容后就径直回了房,留伍逸独自在树下凌乱。
中间隔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延龄也回来了。
那人还真就如齐容与所说,在园中树下喝茶等着她。
“你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延龄大跨几步来到伍逸面前冷着脸道,见他手中茶杯里的水已去了一大半,火气更是长了一分。
她忧他被妖物抓去吃了,他悠闲回来自个儿喝着茶。
换做谁不气?
“我内急去解了个手,回来你就不见了,寻了好几圈不见你人,便只得先回来了。”伍逸给延龄倒了杯茶,装起乖脸示意她坐下,“那么久才回来,又累又渴吧。”
听了这话后延龄胸中怒气越盛,“你把一姑娘家丢林子里自个儿回来叫什么事?身为将军,怎如此没有担当和责任心,万一我被林中野兽分食,你良心可过得去?”
“对不住,我怕黑。“伍逸神色内疚,语气也软得紧。
“月色亮堂,哪里黑?”
“我怕独处。”
敢情你每天晚上都是抱着仆人睡?
这句延龄没有怼出来,因她知道既然是借口,再问也是多余。
只是为什么都把她当三岁小娃娃骗着哄着,她是上辈子杀了齐胥国的王吗?不然怎的去哪都顺风顺水,偏偏在齐胥国一连遇到两个另她神烦的货色。
见延龄抿白了唇,瞪圆了眼却不说话了,伍逸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掩不住心虚。
他不善妄语,要算起来这恐怕还是第一次,看来是注定得栽她手里。便将那语气柔到极致并慰以物质,“……往年我行军打仗时收缴了一些稀有珍品,等回府你去我那藏室中挑几件,当是赔罪。”
也幸得现如今的延龄是个‘俗人’,还能用俗物宽慰,若回到那神境内,以如今这爱恨分明风风火火的个性,怕是得打得他满地找牙。
延龄仍旧不改怒色,但思量了伍逸这话,纵使再气总不能将他打一顿,骂也骂了,怒了怒了,人也给赔不是了,倒无谓再继续端架子,反正是处不久的人,还是钱来得实在。
“你说的,到时可别舍不得。”
见伍逸又是赔笑又是点头,延龄始才‘放过他’回房歇息了。
可睡不到俩时辰,那如催命般的敲门声倏然响起,且由不得她不愿,推门声夹着脚步声一并传入耳,然后紧接着听雪青大嗓门道:“姑娘怎还在贪睡,人都到园里了,快些起身罢。”
人?
什么人?
要做什么?
这一天天火急火燎的,总不让她歇息好,是要她的命吗?
以为官家女子多享福,吃饱睡饱玩饱饱地过日子,怎砸她头上却是事情多的很。
延龄不理会,强忍着施法将雪青轰出去的冲动,只是翻过身将那被褥压在身上,手还攥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