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谁也别想把她和床还有被褥分开。
然不见雪青放弃,还上前欲将延龄从被子里揪出来,“王后娘娘派了人来请您过去。”
管她什么王后,太后,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她也是不怕的,抗旨砍头?随便吧,反正抓不着她。
延龄使性道:“我不去,就说我病了下不了床。”
“姑娘莫要说笑,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请怜悯那来传话的人,她若是无法将您请去,那便是她的疏失,会赐死的。”
延龄毕竟在宫里呆过,固然知道雪青这话不是开玩笑,只是真落到自己头上时才发觉下人的命是如此轻贱。
她妥协了,不是善心,是怕将来身后吊着个长舌鬼,有事没事出来闹一闹。
但仔细想想又似乎哪里不对。
“我尚未与将军结亲,无身份无理由的,王后娘娘见我作甚?”
“虽未结亲,但将军说是与姑娘定了亲的,此次以女眷身份随行,也暗指了是板上钉钉的事,差个形式而已。”雪青撩起纱帐道:“府里的奴和外人都将您看做是将军府主母了的。”
“那可有说是什么事?”
延龄起身走到架旁洗了把脸,稍稍清醒了些。
“传话人哪能知道是啥事呀。”雪青将干巾递给延龄道:“不过奴心里生了个端绪,会不会是刘家小姐去王后娘娘那说了您一嘴,毕竟娘娘是她表姑姑,昨日都瞧得出在您和钰夫人那受了委屈,估计咽不下气呢吧。”
“所以是搬出靠山来找我茬的。”
“奴也是猜想,姑娘就当是多做个准备。”
也就几句话的功夫,雪青给延龄梳了个显庄重的发髻,抹了些淡雅的胭脂,选了套最素的衣裙套上,且不配任何首饰。又听雪青满意道:“姑娘的面容实是生得招摇,只能靠着装素雅压些风头。今日是围猎的第一日,将军一早就被承王拽走了,奴这心里总是担忧,已经让人去寻将军了,如是不好的事,姑娘等会儿在王后娘娘那尽量拖着些时间。”
延龄笑雪青多心,没准只是去喝杯茶就回来了,犯不着兴师动众还从承王那请人回来,这不给她安个矫情的名吗?
再说她又不是一般人,万一真遇上什么挨板掌掴之事,就变个妖物出来吓吓她们,往后的烂摊子丢给伍逸就是。
不过那传话人的神情确看着有些不对,还真像是要押她去刑场似的,延龄跟着走在后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姐姐,可知王后娘娘传我前去所为何事?”
前边引路的宫婢脚步不停,将头稍稍偏过对她道:“奴不知。”
延龄便不再多言了。
而那宫婢竟不是个自持安分的主,又走了几步路后,主动问延龄道:“姑娘可认得一位唤做兴为的刘公子?”
“刘兴为?”延龄口中喃了喃,脑中又想了想,后摇头道:“未识得。”
“他是御史大夫刘永思大人的二公子,姑娘可要再想想?”
“听姐姐的语气,好似我应该认得此人,当是看在我诚心问姐姐的份上,姐姐能否别打哑谜了。”
宫婢将步子慢了下来,声音也越发小了些,说话时还用眼珠瞟了一圈四周。
“姑娘此去会见着三人,王后娘娘和采薇小姐还有那刘公子,奴只能说到这了,姑娘且警醒些,断不是什么好事。”
看来真被雪青那乌鸦嘴说中了,延龄将心思一沉,淡淡道:“谢姐姐提醒。”